甘棠書坊和全棠居在背後原來是一個東家,桓昭滿意地摩挲著書皮,估計類似這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
怪不得以前他總聽說別的公子廂房裡淨是些情態纏綿的通俗話本,桓昭一早便好奇這些東西是怎麼送到手上的,只是他與別家郎君關係泛泛,再加上桓昭心高氣傲講話不留情面,竟也一直沒人告訴他其中關竅。
他已經叫洗硯去送點心,天光大亮,桓昭莫名體會到一種白日宣淫的刺激感。
按理講沒人會在這時特意來看他,桓昭的睫毛微微顫動起來,只是奕王府一向治家嚴謹,這樣的話本若是讓母王長姐看到,別說什麼水本粉本,統統都是拿去燒掉的下場。
萬一被發現了,桓昭心跳如鼓,恐怕他也要被關到祠堂挨一頓教訓。
供在堂上的戒尺可不是玩笑,桓昭想起長姐幼時也曾貪玩誤了讀書習字,母王本想回護幾分,誰料到請來的教書娘子不為所動,最後硬是打了十下手板,讓桓曦吃了好一通苦頭。
不若就不看了——
可是定都定了,桓昭在心裡小聲反駁,銀錢也付過了,雖說五吊錢不是什麼大開銷,畢竟他住的屋子裡隨眼一掃有的是貴重物什,但錢花出去總得有個響兒,他……
看麼?不看麼?
又想看又不敢看,兩下想法撕扯,水藍色的話本落在桓昭眼中竟活脫脫變成一塊燙手山芋。
「小昭兒?」
攥著嶄新的話本,桓昭正在猶豫,不期然門外遠遠傳來長姐的聲音:「明天是十五的大日子,登山門祭拜后土大帝宜早不宜遲,你可別貪睡錯過了好時辰。」
嗖地把書冊藏到錦褥下面,應了桓曦一聲,驚魂未定,桓昭慌忙裝出一副自己正在品茶聞香的做派。
「發生什麼事了?」世女剛進屋就看到弟弟煞白著一張小臉:「近來天氣也算不上十分炎熱,你怎麼看著反倒跟中暑了似的?」
別是風寒入體生了病,仔細瞧桓昭幾眼,世女就要趕人去榻上躺著。
左近太行,右靠邯鄲,因其豐富的鐵礦資源,鐵密台自古以來便是官營冶鐵業的重鎮。
「督領,我們還要往前走嗎?」左使從斜後方驅馬趕來:「離鐵密台還有五六十里路,錯過這個驛站,就只能進城再歇息了。」接連趕了數日的路,左使欲言又止,眾人早已形容疲憊。
日頭西垂,林翳深深,一行人目力敏銳,自然能看到土路盡頭的村舍隱隱冒起炊煙。仿佛熱粥飯菜的香氣也跟著飄到眼前,影衛暫且能將腹中飢餓按耐一二,抖了抖鬃毛,她們**的馬匹卻是忍不住地打起響鼻。
人疲馬憊,鄒黎掃一眼屬下,以她們現在的行進速度來算,城門落鎖之前眾人恐怕難以趕到鐵密台。
「那便在驛站下榻,」鄒黎發話,「休整一夜,明日入城。」
此處的驛丞是白石縣縣令張芸拐了十八個彎的表親,左使將查到的線索說與鄒黎聽。白石縣與鐵密台曾因為爭搶冶鐵匠人鬧過幾樁流血的事端,也算是結下了梁子,如今懸影司奉命來此處理鐵密台貪腐一案,臨近的縣鎮或許是個突破點。
何況向朝廷檢舉鐵密台縣令貪污受賄、私售鐵器的密奏正是從白石縣發來。
這妙筆閒客寫下的章節也太羞人了!把話本子擱到腿上,桓昭一邊不好意思一邊用手貼著給臉頰降溫。
他到底是把定下的水本看了,臉上熱騰騰的像是能煮熟雞蛋,桓昭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紙頁上看似含蓄實則大膽的幾行字。
因為若水道長說母王能不能見到天女全憑機緣,換言之,就是天女極可能沒辦法在此世高抬大轎地娶他,腦子裡裝著事情,從道觀回來的路上桓昭一直悶悶不樂。還是桓昭滾進被子時被錦褥里的話本硌了一下,想起來他背著家中偷藏了什麼,桓昭木了一路的臉這才泛起來幾分活氣。
「不許同旁人說亂說,要是我從別處聽到了風聲,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發賣出去。」
敲打洗硯幾句,又叮囑對方若是母王長姐來問只管說他已經睡下,萬事俱備,桓昭便舉著一盞小燈鑽進了紗櫥。他只是想看看付給妙筆閒客的五貫錢值不值當,桓昭如此告訴自己,若是甘棠書坊見他是個面生的主顧便糊弄了事,他昭公子可是決計不同意的!
於是,在這樣的預期建設下,幾行排版清晰的大字迅速闖進桓昭的眼帘。
《金玉鴛鴦傳》第一回:家道中落小公子被迫當街賣身春風得意探花娘隨手英雌救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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