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咸福宮也是你說動的?」
皇帝沒忘了正事,如果說這事紫菀是開端,他談不上生氣,畢竟動手之人是慧妃和陸氏,紫菀只想戲弄嫻妃,沒動壞心思,但是這事一直瞞著他就不對了。
「什麼說動?」魏紫菀表現得比他還茫然,「萬歲爺不是知道了妾身故意耍嫻妃,對她送來的禮拒之不受,專門盯上了皇太后所賜的定窯白釉孩兒枕嗎?萬歲爺不是在跟妾身說這個?上回萬歲爺說不怪妾身是在糊弄妾身的?」
她反手將疑問拋給皇帝。
皇帝沉默了,意識到自己可能想歪了,轉移話題道:「沒有糊弄你,嫻妃是她自己不重視皇額娘所賜,她給了你的就是你的了。」
「萬歲爺別跟妾身打岔,萬歲爺先前說的嫻妃婉嬪說的話傳到慧妃宮裡,是在懷疑妾身吧?」魏紫菀認真看著他,皇上怎麼能懷疑她,是皇后傳的消息,她只是將消息傳給皇后罷了。
雖然這事還是她為導火索,但傳話的人不是她,是皇后!皇上弄錯前因後果也就算了,還想將鍋扣在她頭上。
這世間還有比她更冤枉的人了嗎?
沒有了!
「朕、朕——」皇帝對上令貴妃的振振有詞越發詞窮了。
「皇上懷疑什麼都別懷疑妾身跟慧妃關係,妾身跟嘉妃純妃舒嬪她們都處得不錯,不信萬歲爺去打聽,妾身對儲秀宮宮人都沒忘了用自己銀子補貼,像妾身這麼好的主位,妾身在宮裡怎麼可能人緣不好!可是——」
「萬歲爺別忘了,妾身是有脾性的,妾身實在跟慧妃處不來,這會兒還多出一個嫻妃,妾身怎麼可能對處不來的宮妃抱著好臉色,萬歲爺您就算懷疑妾身排除異己,也不能懷疑妾身跟慧妃結盟啊,這不好笑。」
她眉頭緊皺,對這等荒誕之話敬謝不敏。
「你跟朕說這些話就不怕朕說你脾氣大了?」皇帝這會兒不生氣了,饒有興致問她。
魏紫菀更奇怪了,不是他不要任何事都瞞著他嗎?皇帝脾氣有時候真古怪。
「萬歲爺跟妾身需要見外嗎?當然,萬歲爺就算跟妾身不見外,也別跟妾身說起朝廷之事,後宮不可干政,後宮之事,有時候能說說,但是皇后娘娘乃中宮之主,皇后娘娘之下還有純妃妹妹和嘉妃妹妹,再不濟還有慧妃和嫻妃,四妃已滿,萬歲爺有什麼要事儘管吩咐她們,妾身身子弱,操勞不得。」
乾隆又氣又好笑,「隻字不提你是吧。」
魏紫菀不看他,「妾身身子弱,操勞壞了誰陪圓壽公公說話。」
又在調笑朕。
「你再說一句。」
「妾身身子弱——啊。」
皇帝欺身而上,不懷好意看著她。
魏紫菀躺在榻上,左看右看都沒人,才想起其他人都散開了,只好舉起雙手,「妾身投降。」
……
《老子》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皇后沒想到篤定的禍事會變成一件好事。
萬歲爺沒有查到長春宮,還將她忌憚的高氏貶位了,折了高氏的左膀右臂。
只是也有一件壞事發生了,嫻妃有孕了。
皇后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嫻妃懷的這胎會是個阿哥,沒有理由,就憑現在宮裡的皇子多過公主,宮妃們懷孕生下阿哥的機率更高,而且嫻妃運氣真不是吹的。
那樣的局面都能挽回。
說來也奇怪,嫻妃初進府就是第一側福晉,身份比由使女晉升側福晉的高氏好太多了,但是屢屢被人後來居上,就嫻妃這樣不爭不搶的性子,現在居然還能穩坐妃位,在註定要栽了時,肚子裡的孩子救了她一命。
皇后不得不猜疑嫻妃身上是不是有些運道,甚至身上的運道不比生下龍鳳胎的慧妃差。
不過總體來說,皇后對現在的局面挺滿意的,當初的兩位潛邸側妃現在都是妃位了,四妃剛剛湊滿,將底下妃子往上爬的道路堵住了。
至於四妃會不會覬覦僅剩的貴妃位,覬覦也沒用,慧妃是因做錯事被貶位,要是復位了,不就代表這事在萬歲爺心裡過眼雲煙,這不可能,萬歲爺最喜歡記仇了,而且還喜歡將事情憋在心裡,等著秋後算帳。
嫻妃也不用多說,當初沒有,現在更不可能。
而純妃和嘉妃都是潛邸格格,哪有潛邸格格越過潛邸側妃的道理。
往後進宮的新人們要爭只能爭嬪位,而嬪位也不多了,只剩三個。
皇后不用細想就知道往後宮中不會出現像舒嬪這樣家世極其不錯的滿洲貴女了,就算偶爾真有意外,就看有多得寵,能不能讓皇上破例,如同令貴妃初封就是妃位。
但那時,該愁的是令貴妃,不是她。
「冬菊,你說嫻妃這胎本宮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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