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話,唯一能讓他產生這種庇護感覺的,就只有西林覺羅氏。
哪怕知道西林覺羅氏的手段有多噁心,在事情過去以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法真正恨上西林覺羅氏,她敢拿命來賭,足以證明她是想讓他一輩子記住她的。
若非皇阿瑪當年胡亂指婚,他這日子也不會過得這樣不上不下的難受。
他知道她是真切對他動過心的,所以才對她揭露後的虛偽面孔無法釋懷,可若非當年的感情太真,她也不會想著動手,他誰也恨不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噁心透頂,明擺著是西林覺羅氏害了那麼多人,也害了他們尚未出生的孩子,但到頭來,他居然沒法徹底恨上她,他甚至還總是時不時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永璋掩下眼底的恨意,這讓他如何對皇阿瑪心裡沒有一絲怨恨,皇阿瑪明知道當年他和西林覺羅氏是情投意合的,他這輩子恨的不止是廢后,還有皇上。
可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將恨意都說出來。
因為那些因西林覺羅氏和廢后被害的人無辜,也因為皇阿瑪是大權在握之人,所以他不能恨,他誰也不能恨。
永璋笑著,抬頭又是跟其他兄弟一致的不解。
永璜沒看出他的不對勁,還對他頗為恨鐵不成鋼,「其他兄弟也就罷了,你居然不懂,虧你還是成親的,白費你成親多年了。」
就是其他人不懂,三弟也不能不懂啊。
永璜搖了搖頭,哪有真夫妻還恨上彼此的道理。
不過永璜突然想起了三弟情況不同,三弟好似跟西林覺羅氏的感情更像一對夫妻,和嫡福晉就是公事公辦的感覺,這其中還包含了子嗣被強行抱養到嫻貴妃那裡的怨恨,噔時,他也不好說出太難聽的話了。
但圍上來的一群兄弟還是沒完沒了的煩,都用一種稀奇的目光看著他。
永
珹就被擠到兄弟們身後,於感情一事上,他受了挺大傷害,因此不大樂意談起這些事,看到大哥越說越認真,他就不免想到自己尚未過門的未婚妻,以及皇阿瑪又下旨讓他迎娶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
他輕輕嘆了一聲,總覺得他們這些兄弟在感情上沒幾個順遂如意的。
因此在皇阿瑪和皇額娘鬧翻的那段日子,他還挺喜聞樂見的,他看皇額娘安然無恙,不為這事傷心難過,便得意洋洋地想著皇阿瑪最好生更大怒火,越是生氣,就代表皇阿瑪被刺激得多過分,他就喜歡看皇阿瑪不開心的樣子。
可惜,看七弟被皇阿瑪欽定皇太子之位的樣子,皇阿瑪當真是下了大功夫,要是再將皇額娘冊封為皇后,皇額娘也談不上跟皇阿瑪老死不相往來了,畢竟七弟還擺在兩人面前。
想到這,永珹難耐地「嘖」了一聲,不服老天爺,沒有半點公平可言,皇阿瑪做了這麼多亂點鴛鴦譜的事,但到頭來,他自己卻過得順心順意,真是不快極了。
最好皇阿瑪再難受些,他這心裡也釋懷多了。
不過,那段日子眾多兄弟集合起來想要跟皇阿瑪反著來,他也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人都隱約對皇阿瑪不滿。
他甚至有種錯覺,就是皇阿瑪始終不放權的事情好似傷害到很多兄弟似的,所以大家才有一種拼了命都要報復的感覺。
明明皇阿瑪也沒有他們說的那樣不放權,他們甚至早早被皇阿瑪冊封了爵位。
永珹眼裡閃過一抹迷茫,用手摁了摁自己的心,體會到那股仍圍繞在心裡的恨意,輕輕嘆了口氣,或許上輩子,皇阿瑪真跟他們這些兄弟不死不休了。
所以這輩子難以釋懷,這無由來的恨意,以及皇阿瑪都還沒來得及做很多事情,他們就已經在心裡判下皇阿瑪根本不重視他們這些子嗣的判決了。
永珹閉了閉眼,又退了幾步,遠離了這些兄弟,捏著眉心,臉色頗為陰沉。
或許皇額娘跟皇阿瑪突然鬧翻了臉,也是跟他們一樣心裡起了這般莫名的情緒吧。
永璜被永琪永瑢永琮永璇永璐永瑆六個兄弟圍在一起,簡直要呼吸不上來了,便忍不住嘀咕道:「其他兄弟也就罷了,永琪,爺記得你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吧。」
他眯著眼,幾乎要死死盯著永琪了。
至於其他兄弟,永瑢也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但是他最近好像被同母兄弟永璋帶歪了,性子也偏向喜歡看熱鬧去了,永瑢被帶歪就帶歪吧,一個懶洋洋的傢伙,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這傢伙還念著開奶茶店,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將對六弟的腹誹壓下去,永璜專心等著自己一貫溫文爾雅、文武雙全的五弟回答他問題。
「這個嘛。」永琪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認認真真回道:「可是大哥的熱鬧真的很有意思。」
永璜的臉色僵住了,目瞪口呆,感覺這都不是他的五弟了,五弟已經不知道被哪個妖魔鬼怪奪舍了,他忍不住雙手掐住五弟肩膀,「說,你是誰,爺告訴你,這兒可是紫禁城,有天子在,你膽敢來爺五弟身上,爺非得讓你見識一下爺的能耐!」
永琪無語,面無表情道:「大哥,你大爺的。」
永璜又僵住了,「不是說不許再說『你大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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