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幾分後悔,若不是她提議在先,姑娘也不會來了這湖心亭,便也不會遇上皇上了。
方才她嚇得差點兒魂兒都沒了,自家姑娘還要費心應付皇上,定然也給嚇到了。
顧窈點了點頭,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承佑帝賞賜的那件明黃色龍紋披風。
她一時怔住,趕忙伸手將帶子解了開來,才想將披風遞給蒹葭,就見蒹葭面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顧窈愣了一下,看著明黃色披風上繡著的金龍,轉而將披風翻了個面疊了起來。
「別怕,咱們回去吧。」顧窈親手將蒹葭拉了起來,溫聲安撫她道。
這丫頭,大概被嚇得不輕,顧窈這般想著,在心裡頭輕輕嘆了口氣。
兩人回了紫竹院,一路上竟是一個人都沒遇到。
蒹葭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好在沒遇上旁人,不然事情傳開來,姑娘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她遲疑一下,又道:「皇上過幾日會不會還來府里?」
顧窈輕輕搖了搖頭,承佑帝太讓人琢磨不透了,那些她以為他身為帝王絕對不會做的事情,偏偏他今日做了出來。
來這顯國公府,就是為了逗弄她。
顧窈覺著,他和她記憶中那個人一點兒也不一樣。
見自家姑娘不說話,蒹葭心裡也嘆了口氣,依著今日皇上對姑娘的那股子在乎勁兒,這事情保不准還有下回呢。
只盼著皇上宮務繁忙,莫要想到姑娘這裡吧。
扶風院
范氏才喝完藥,便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有丫鬟的請安聲響了起來:「老爺。」
范氏從座上站起身來,起身朝門口迎去。
「這個時候老爺怎麼過來了?」范氏一邊問,一邊走到桌前親手倒了盞茶,遞到徑直在軟塌前坐了的虞維齡手中。
虞維齡揮了揮手,叫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
范氏心中咯噔一下,對於丈夫此舉她著實是有幾分不安的,畢竟,朝丫頭做出那樣狠辣的事情來,她這當娘的自然也有管教不嚴的過錯。
范氏猶豫一下才想開口,虞維齡卻是先開了口:「今個兒宮裡頭那位到府里了。」
范氏先是一愣,隨即吃驚的問道:「皇上?所以老爺才吩咐妾身叫府里一應人等都莫要亂走動。」
虞維齡點了點頭:「我打聽過了,皇上和窈丫頭一塊兒在湖心亭那邊賞花。我本想著過去見駕,想了想皇上既是私下裡來的,又並未傳召,便也不敢擅自驚擾聖駕。」
范氏臉色變了又變,終是帶著幾分感慨道:「這窈丫頭倒真是好福氣,竟能叫皇上這般惦記她。聽說今上不近後宮,這今日此舉哪裡是如傳聞中說的那樣?」
虞維齡卻是搖了搖頭:「這些年娘娘在宮中,那位的性子娘娘如何能不知道?」
「顧家大姑娘那裡,你多照顧著些,千萬別怠慢了。」
范氏點頭應下,遲疑一下,終究是出聲道:「老爺,朝丫頭那裡……」
范氏的話還未說完,虞維齡便沉下臉來,冷聲道:「她做下那樣的事情,你還想替她求情不成?」
范氏臉色微微一變,眼圈卻是紅了紅,帶著幾分哽咽道:「老爺,再怎麼說她也是妾身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往日裡磕著碰著了妾身都心疼不已,她如今這樣被關在小佛堂里,若只是吃些苦頭妾身絕不敢來求老爺,可是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朝丫頭便是嫁到勇寧侯府去,也會被人看輕了的。」
「所以妾身想求老爺去和老夫人說說,要不然,就叫朝丫頭去郊外寺中住上一段時日吧,就說是替老夫人抄經祈福。」
范氏說著,眉眼間又帶了幾分懇求:「老爺就當是為著楨哥兒著想吧,朝丫頭到底是楨哥兒的妹妹。若她一直被關在小佛堂里,傳出去楨哥兒也會被那些同窗笑話的。」
虞維齡沉思一會兒,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可范氏和他做了幾十年夫妻,如何不知道老爺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老爺心裡頭,只有楨哥兒才是最要緊的。旁的人,不論嫡出庶出,在楨哥兒面前都要往後靠的。
范氏心裡頭輕輕鬆了口氣。
……
虞維齡從范氏這裡出來,便去了老夫人所住的壽恩堂。
老夫人見著兒子來了,便問道:「出什麼事了?你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我都不敢叫跟前兒的丫鬟出去打聽。」
老夫人問的,自然是虞維齡吩咐范氏將府中眾人拘在自己院子裡,莫要隨意走動的事情。
虞維齡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便揮了揮手,將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遣了出去。
「皇上來了。」虞維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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