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個兒中午老夫人命人將大姑娘從小佛堂里放出來了,不過卻是直接安排了馬車,派人送去了郊外寺廟裡住著,對外說是大姑娘孝順,要在寺廟住些日子給老夫人誦經祈福。」
「聽說,是國公爺去了老夫人那裡一趟,老夫人便改了主意。說起來,國公爺還是挺疼大姑娘的,若是換了旁的庶女,依著國公爺的性子根本就不會過問一個字。」
顧窈點了點頭:「她總歸是顯國公府的長房嫡女,縱然有了什麼錯處,老夫人為著國公府的臉面也要看顧她一些的。」
蒹葭聽著這話點了點頭:「自然是這個理,不過大姑娘這一去,等回來便要嫁去勇寧侯府了,這輩子想來是不如意的。」
等說了會兒話,蒹葭見著自家姑娘有些乏了,便開口道:「姑娘出去大半日怕是也累了,進去睡會兒吧。」
本來蒹葭還想著姑娘出去騎了大半日的馬回來身上定是難受得很,叫伺候姑娘沐浴,可見著自家姑娘這身打扮,還有身上淡淡的香氣,蒹葭又如何猜不出來,姑娘已是沐浴重新梳妝才回了府里的。
這事情她不好往深里想,更不好當著姑娘的面說出來,便只好說叫自家姑娘進去歇息了。
顧窈聽著蒹葭的話,嗯了一聲,便回了內室睡下了。
雖然有些累,可顧窈挨著枕頭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不知是怎麼了,她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馬車上承佑帝靠著車窗閉著眼睛,清貴威嚴中帶著一絲溫和的那一幕。
顧窈覺著,明明前世在自己的印象中承佑帝是那麼的冷漠薄情,後宮妃嬪私下裡提起他這個皇帝來也多有懼怕。可今日和前些日子她見到的承佑帝,雖然依舊是那麼威嚴叫人害怕,卻也多了那麼一絲溫情,還有他那像是多情浪蕩公子那般的舉動,著實叫顧窈覺著這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帝王。
方才蒹葭看著她這身打扮欲言又止想問又不好問的表情她哪裡能看不出來,她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還有今日端嬤嬤說的那句話,若是她註定要進宮,便該多為自己打算打算叫自己在承佑帝心中重上幾分才是聰明人該有的做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外頭人看起來她分明就是欲擒故縱,若是一著不慎,說不得落得何種下場?
這個道理顧窈如何不明白,便是端嬤嬤不跟她說她也想過無數次的。可每每想起要被困在那個深宮中不得自由,她便生出了牴觸畏懼之心,哪裡還能如端嬤嬤所說早早就起了那爭寵之心?
顧窈覺著無論她怎樣似乎都不對,既如此,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興許承佑帝過些日子便膩味了,不再對她有興趣了,她便能擺脫掉這個人。
只是,她和承佑帝的事情不是沒有流言蜚語,經此一事,大抵是沒人敢娶她了,那她總不好一直住在顯國公府或是南恩侯府,可若是離開京城回紹興,祖母又要多替她擔心了,還有叔父叔母,本就對她存著算計之心,她回去未必就能比現在要好。
顧窈心思雜亂,想著這些事情慢慢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蒹葭慌亂的從外頭跑了進來。
「姑娘,出事了。」蒹葭臉色凝重,眼底透著幾分慌亂。
顧窈從床上坐起身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蒹葭道:「是二姑娘,方才大太太去表少爺書房給表少爺送點心,卻是見著書房裡好似人影浮動,像是不止表少爺一人。這才一進去,便見著二姑娘和表少爺衣衫不整,那情景真真是……」
顧窈聽著這話,如何能想像不出來那是怎麼個場景。
可是,虞勛為人正直品行難得,斷是做不出這樣荒唐的事情的。
所以,是顧錦自己生了什麼心思。
「是顧錦。」顧窈抬頭看向蒹葭。
蒹葭差點兒都能哭出來:「不止奴婢這麼想,府里的人如今都這麼說呢,說是二姑娘自己不檢點,才拿了下作的法子想要攀扯表少爺。可是太太也過去了,見著那情景只說二姑娘斷不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縱然不是表少爺的錯,也是被府里其他人給害了。說不得是哪個丫鬟自己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在書房裡或是吃食上動了手腳,這才害的二姑娘和表少爺這般。」
「咱們快去看看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太和老夫人都過去了,姑娘也不好不露面。」
顧窈點了點頭,穿了鞋子就帶著蒹葭一道去了虞楨的書房。
剛一進去,便見著顧錦跪在地上,哭得眼睛都腫了,她領口撕開一些,頭髮也有些凌亂。
反倒是虞勛,雖則跪在那裡,看起來卻依舊透著幾分清正之氣。
顧窈見著這一幕,便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見她進了書房,老夫人的視線便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愣了一下,便問道:「窈丫頭回來了?郡主可回了南恩侯府?」
顧窈被老夫人這麼問一時有些心虛,卻到底是點了點頭。
老夫人這才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開口道:「行了,今晚也鬧夠了,先各自回自己院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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