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樂縣主瞧了程淑一眼,卻是並不覺著自己這般吩咐有什麼不妥,反而是對著程淑笑了笑,道:「咱們私下裡說話才自在呢,都說皇后娘娘心善,定不會為著這一點點小事怪我的,表妹你說是不是?」
程淑笑了笑:「表姐性子率真,又是長公主之女,母后自然不捨得怪罪的。」
程淑本不是熱絡之人,面對這個明顯骨子裡有幾分驕縱的嘉樂縣主,其實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的。只是她好歹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永安公主,身上自有幾分尊貴和底氣,倒不會怯了便是了。
彼此閒聊了一會兒,嘉樂縣主才出聲問道:「我剛進京,不知這京城裡勛貴圈子的一些事情,表妹可能給我說說?」
程淑笑了笑,撿著一些能說的說給了出來,嘉樂縣主聽她說了一會兒,心中漸漸生出幾分不滿來。
這些什麼賞花宴、詩社、或是哪家夫人、老夫人去寺廟上香遊玩的事情她哪裡會上心,這回母親帶她進京,其實是為著她的婚事的,想要在京城裡給她尋得一門親事,叫她嫁回京中。
她貴為縣主,母親又是長公主,身份相貌樣樣都不差,自是要選個配得上她的門第,不然便是低嫁了。
也不知這京城幾個國公府里,有哪家的世子還沒娶妻,而且相貌品行也能配得上她?
嘉樂縣主想了想,卻是沒將這些話說出來,她身份尊貴,哪裡能說出那般失了身份的話來。
母親和她說過女兒家該矜持些,她的婚事自有母親為她謀劃。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婚事,她心裡哪裡能不提著心,母親長久沒回京中,又和皇上不親近,她的婚事真能和母親說的那般容易嗎?
她喝了口茶,看了程淑一眼,心中對程淑生出幾分嫉妒和羨慕來。
明明程淑只是一個奉國公府的嫡女,生母比不得自己的母親是長公主,如今卻是因著一個死去了兄長被皇上封了永安公主,又記在了皇后顧氏名下。倘若她要嫁人,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要迎她這位公主進門呢。
她的婚事,明顯是要壓上她一頭的。
這般想著,嘉樂縣主眼底的笑意壓了壓,她將話題轉移開來,隨口問道:「我聽說外祖母之前中了風,如今慣常住在皇恩寺,可是真的?」
程淑點了點頭:「太后娘娘上了歲數,近幾年身子時常有恙,上回中了風,養了一段時日後便去了皇恩寺靜養。」
「太后一向篤行佛教,想著常沐佛恩,也能對身子有些益處。聽說,太后在寺中住了幾個月,已是能坐起身了,說話也比過去利索了些,可見皇恩寺甚是不錯。」
聽程淑這麼說,嘉樂縣主心中卻是有些不信。太后身份尊貴,高高在上,若不是其中有什麼緣故,又怎麼肯長久的住在那皇恩寺呢?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太后若想禮佛,宮中又不是沒有地方,哪裡需要跑那麼遠去呢?
她將此事記在了心上,打算回去告訴母親,叫母親派人打聽打聽。
嘉樂縣主略一思索,又問了一些事情,程淑答了幾句,便含笑對著她道:「表姐才來京城,好些事情是要慢慢了解的,如今聽我說,怕是三日都聽不完呢。」
「這廬山雲霧味道不錯,縣主也嘗嘗,說了這會兒話縣主定也口渴了吧。」
聽程淑這般說,嘉樂縣主也不好繼續追問。
其實,母親在京中交好之人甚少,而且母親嫁去江南多年,在京城裡早已沒了位置,再加上母親是張貴妃所出,和皇上的兄妹之情並不親厚,身份上自然是比不得其他兩位長公主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般心急想著從程淑嘴裡打聽出些事情來。
她掩飾下心中的心思,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味道是不錯,我和母親進京也帶了好些茶,下午給表姐送去一些,表姐也嘗嘗,都是今年的新茶呢。」
程淑點了點頭,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嘉樂縣主回了住處,便和康平長公主說了兩人相處的事情。
「這永安公主嘴巴可真是嚴,我問了好些問題她都含糊過去了,只給我說些明面兒上的,根本說了相當於沒說。」
「不過太后如今住在皇恩寺肯定是有什麼緣故,母親您可知道,那四皇子妃李桐可是出自李家,如今也死了,太后那樣的性子怎麼能忍得下那口氣呢?如今卻是搬去了皇恩寺,說不定是太后這個當婆婆的鬥不過顧氏,這才氣得離開了宮裡。」
康平長公主聽她這麼一說,輕斥了她一句:「你呀問這個做什麼,我不是告訴你說該打聽的我都會打聽,且這些事情都急不來的,咱們就此在京城裡住下來,慢慢給你相看人家。」
「你貴為縣主,模樣又好,哪個會瞧不上你?母親肯定給你尋個配得上你的人家。」
康平長公主看著女兒的樣子,心中微微一沉。其實,她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是有些苦澀,覺著對不住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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