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上，隱器是「混沌的收容」，是將混沌力量封印在物品中而不逸散出去，所以隱器中本來就含有混沌的氣息，理論上不需要附近存在混沌裂隙，也能使用。

比方說密大白牙分校收藏的油畫「台階」，即使帶到白牙島外，混沌氣息非常薄弱的地方，照樣能打開通道。這也是隱器極端危險、必須收容的原因之一。

「有可能，」洛書思忖：「但太奢侈了。」

隱器又不是地攤上三塊一個，以密大的底蘊，這種能開通道的收藏品也是壓箱底的貨了。真理密會要在埃塞洛克斯三個地點幾乎同時布局，每個地點都有多名教眾參與，這怎麼夠分呢？抱著一幅油畫，擊鼓傳花？

這時程玖提出一種可能：「如果說阿卡姆是混沌與現實『接壤』的地方，那麼在接壤點附近，包括埃塞洛克斯在內的區域，即使不打開通道，混沌與現實的距離也很近——近到有可能產生相互影響。」

洛書感覺一下子打通了思路：「真理密會可能並不需要在埃塞洛克斯打開通道，就能『隔空施法』？」

「通道還是要打開的，起碼得讓教徒進入混沌，」程玖：「但只需要打開一次。」

她取出記號筆，把三起事故的發生地點圈起來，然後連線成一個近乎等邊的三角形，最後在三角形的正中打了一個「×」。

程玖點點那個「×」：「這裡是埃塞洛克斯公立高中，有一座教學樓，一樓報告廳經常租給科學青蛙會活動。」

「邪教徒可能是在這裡集合，打開通道，進入混沌，然後在混沌中前往三個獻祭地點——在混沌中時間長了，就會陷入瘋狂狀態，走不了多遠，或許這就是三個獻祭地點離得這麼近的原因。」

在民眾的記憶里，這三起事故在1985年3月20號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但實際上有先後順序：早上8點55，有軌電車行經上尉街時脫軌傾翻；9點29，證券交易所開盤跌停後發生踩踏；10點07，阿爾梅達路和上尉街交叉口加油站爆炸。

「可能是失誤，」程玖：「從獻祭的角度來講，三起事故應該同時發生；但實際操作不可能這麼理想，於是產生了錯位。」

在混沌中，時空都是混亂的，指南針亂轉，鐘錶不走，能摸到正確地點就是業務素質優秀了，還想統一時間？

既然全人類都是草台班子，指望邪教徒業務能力頂尖也不太現實。

黎鳴霄眼睛一亮：「所以阻止三起事故，其實只需要阻止一項行動：在一樓報告廳把他們一鍋端掉就行？」

但他很快意識到也沒有這麼樂觀：「不過他們很可能有後備計劃——即使如此，重新組織行動也沒有那麼容易。」

「還有一件事情沒有搞清楚，」洛書提醒：「三次獻祭的死亡人數呈斐波那契數列——這種隨機事故，是怎麼控制死亡人數的？」

程玖：「說明死者是預先選擇好、進行標記過的。」

洛書：「這也不現實，單說當天乘上電車的是哪些人，就不能確定。」

袁霖舉手，小心地插嘴：「也不一定……」

「等等，」他這麼一提醒，洛書也想起了「中元拘鬼」，頓時一個激靈：「爛柯？」

洛書不能做到的事情，不代表別的神也做不到——爛柯可以在時間長河中「偷窺」的同時，不擾動歷史。

「好傢夥！」洛書：「你個濃眉大眼的爛柯，居然也叛變了革命？」而槽點並不止這一個，「真理密會不是拜混沌嗎，怎麼也拜起爛柯來了——自由派？」

這種「妄議神明」的行為，大家不好跟，只能默默聽她吐槽。

好在討論到此，真理密會的操作終於有點眉目了：首先他們很可能是向爛柯祈禱，提前獲知了3月20號當天，乘坐有軌電車、在加油站逗留和前往交易大廳的人員，然後從中選定了獻祭目標。

但想讓這些選定的人恰到好處地死於事故，是完全不現實的。換做別人，可能會認為這是神在顯靈，但洛書完全不信：神力不是這麼用的，你顯一個給我看看？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洛書：「這些人根本就是死於獻祭，而不是死於事故。事故只是掩蓋的手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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