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尷尬了。

洛書乾笑：「……這位朋友跟你們鳥叫哥是一個物種啊。」

黎鳴霄無語地瞥她一眼，默默把戰術刀和電棍都抽了出來，做好了暴力解決問題的準備。

「不至於！」洛書努力挽尊：「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還有最後的大招：使用符文『擾動』！」

程玖補充：「四十七號符文的四種變體中，向格赫羅斯祈禱、指向未來的，就是『擾動』，可以隨機地改變未來走向的概率。我們之前強調，不要輕易使用『復現』，因為改變歷史非常危險；但改變未來就沒有那麼敏感——未來本來就是不斷變化的。」

洛書：「這位朋友『起屍』的概率顯然很大，以至於用艾草香安撫不能起效，那麼就要依靠格赫羅斯的隨機權柄，從不可能中尋找可能，強行隨機出一個『人類』的狀態。」

黎鳴霄再次畫符文，還是四要素語法，乍看之下除了「神名」，跟上次幾乎一樣，但仔細觀察則會發現，每個符文都進行了扭曲。

煙霧再次升起，虛影中帳篷下的陰影不斷伸縮，甚至比之前更加恐怖。幾個來回之後，在陰影最黯淡的一幀，洛書大聲道：「就是現在！」

黎鳴霄衝過去，「咻」一下掀起了門帘，拍打了幾下李志磊的臉：「同志，醒醒！」

李志磊茫然睜開眼睛，被他手裡的戰術刀嚇了一跳，但在看清人後認了出來：「小黎？」

程玖把「溫度計」舉起來，讓直播觀眾看到：水銀球的液面恢復了平靜。

第209章 黑色平安夜（三）

雖然全程都沒有發生真正的「起屍」，有一種綠幕表演的美感，但那煙霧中的虛像也已經非常真實，仍然拉足了緊張感，在李志磊活著走出帳篷的瞬間，餐館大屏幕前面的觀眾全都鼓起掌來，仿佛一同經歷了一場劫後餘生。

李志磊有點迷糊，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生出一種倖存的後怕：「我好像夢見了一座島，上面是一片荒漠，一輪巨大的太陽掛在天空中……」

程玖拿著個小本「刷刷」記錄，追問：「還有呢？」

李志磊：「我想看一眼太陽，但仿佛有個聲音讓我不要看，然後……然後就想不起來了。」

「難道那就是拉萊耶？」洛書尋思：「在《克蘇魯舊約》中，『蒙主召喚』的人也看到一座島，但他們描述的島上是被綠色黏液覆蓋的巨大石像和宮殿……莫非被不同的神召喚，看到的『神國』也是不同的？這倆一個是太陽金烏，一個是混沌？」

程玖筆下「刷刷」不斷，滿臉寫著：記下來！

黎鳴霄把香爐遞給李志磊，又給了他一把艾草香：「以後你睡前都點一根吧。」

李志磊：「……感謝。」

迎著黎鳴霄的目光，雖然對方比他年輕，但李志磊忽然有種變成「問題少年」的尷尬，又保證道：「我不會忘的。」

之後三人組繼續巡夜，直到換班，都沒有再發生意外了。

即使如此，這個平安夜也已經足夠刺激。

「一次被扼殺在萌芽中的起屍」很快衝上熱門話題，在慶幸、後怕、交流經過和學習符文的討論中，也夾雜著質疑的聲音：這真的不是「表演」嗎？

「根本就像是有台本的好吧？」

「雀食，特效都可以做的吧。」

「明明是直播啊？三人都有在跟彈幕互動。」

「你怎麼知道那些彈幕不是拿了台本的托發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舉全國之力造假嗎？圖什麼啊？」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連山信徒』們會不會借這次海嘯行巫蠱騙術？這種事在歷史上可多得很。」

「這能騙到誰啊？又不是那個迷信時代了。」

「呵呵。這不是你們都信了嗎？」

「暗物質是什麼東西，誰都不知道，在科學的空白處，不就是迷信可以填充的？再說，我們迷信科學和迷信邪神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不都是在信任一種我們其實不理解的東西？」

「那你們的意思是必須親眼看到怪物才信咯。只怕那時候人已經沒了。」

「至少這種綠幕表演我是不會買帳的。」

「你們先別吵了，先看看這個是不是造假再說：[連結：奧斯特里亞黑色平安夜]」

事實上，如果從全球範圍來看，最早受到「亞空間降臨」影響的，還不是白牙。南極大陸、南亞美利加和奧斯特里亞這塊漂浮在南半球的孤立大陸，距離「尼莫點」都要更近，比白牙受到影響更早。

早在12月初，華夏和北亞美利加南極科考站就先後觀測到異常的風暴和「身體畸形、行為怪異的企鵝」，華夏科考站觀察員甚至直接稱作「喪屍企鵝」，似乎證明動物也是會「蒙主召喚」的——看來在主的眼中眾生平等。

12月中旬，南亞美利加就出現了多起發瘋傷人事件，但因為沒有現場錄像（或被刪除），一律被解釋為「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