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盛嫌棄地推開他的腦門。
關楚迎又看向姜知杳:「什麼語文難題啊?」
姜知杳思索著回答:「關於如何克服自戀和習慣性誤會他人舉動?大概是這個方向。」
「語文書上的?什麼時候學了這個?」但這都不重要,比起知識新不新,他更在乎朋友有沒有背著他偷偷努力,於是扭頭問遲盛:「那你學會了嗎?」
遲盛若有所思地看著姜知杳。
他能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不就是諷刺他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無法看出她藏在日常行為下的小心思?
太小看他了,他全都明白。
不僅明白,還捕捉到了很多細節。
比如做操期間,她頻繁偷看他,偶爾視線對上,又若無其事地挪開,實則通紅的耳朵已經暴露了她的所有小心思。
他感慨自己的心思敏感,又對她的感情無法回復,只能垂眸看著她的臉,嘆了口氣,伸手拿開掉落在她頭髮上的一片樹葉,左右沒看見垃圾桶,索性放在了自己校服口袋中。
「差不多吧,學得七七八八。」
他對求知慾旺盛的關楚迎這麼說的同時,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姜知杳一眼。
太善良了遲盛。
要是學校搞個心地善良的評選比賽,他簡直可以拿冠軍。
隨林根本就不明白他每天操多少心,一邊努力學習、一邊維持小組秩序、一邊安撫脆弱的少女心。
和平鴿都沒他忙,文七班沒他可怎麼辦。
姜知杳沒能懂他複雜的內心情緒。
還禮貌地對他說謝謝。
她無暇顧及遲盛堪比山路十八彎的少男心,繁忙於課業和考試壓力的同時,還在思考關於湯景貽的事情。
她覺得湯景貽不太對勁,屢次試探,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用沒事揭過,就連張素心都察覺不對,問她湯景貽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來家裡吃飯都心不在焉。
姜知杳從草稿本上撕下一頁,寫了幾句話夾在湯景貽給她的輔導資料里,在放學後給了湯景貽。
他收進包里,心不在焉地聽樊樂琪講著最近班裡的八卦,偶爾敷衍地回上一句,被對方氣惱地拍打胳膊,提醒專心。
姜知杳走在旁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又抬頭數著街邊的路燈,發現自己掉隊,急忙跟上兩人的步伐。
這種三人行的場面落在遲盛眼裡,十分詭異。
他在馬路對面,林秉良在他身邊慢吞吞說著周末的安排,問他是怎麼想的。
遲盛遲遲沒給他答覆。
「看什麼?」他順著他的視線,只看到疾駛而過的汽車。
遲盛收回視線,問林秉良:「如果現在是三個人一起走,你一直跟我說話,剩下的那個人悶不吭聲,你覺得她是什麼情緒?」
林秉良對他這個比喻莫名其妙:「要、要有什、什麼,情緒?」
「你說得對。」
遲盛點頭,拍拍他的肩膀:「確實是會難過。」
林秉良面無表情地拿開他的手。
遲盛走到馬路邊,沖對面突然大聲喊了句:「班長。」
樊樂琪仿佛發現新大陸般,目視遲盛穿過斑馬線走到姜知杳身邊,她搖著頭感慨:「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口是心非了。」
不是說完全不可能放學跟她們一起回家嗎。
不是拒絕了很多遍嫌棄她煩不許她提嗎。
問題來了,現在自己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的人是誰。
難道是他的副人格嗎?
她冷笑一聲,用譴責的目光注視著遲盛。
卻被男生完全忽視。
他徑直走到姜知杳身邊,見對方呆呆地盯著她看,沖她打了個響指。
「回神。」
姜知杳打招呼的話就在嘴邊,結果被他用一句你作業寫完沒給打斷。
她拿著他遞過來的試卷,看了幾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你什麼時候才能搞懂什麼叫做概率呢?」她問他。
「我難道沒懂嗎?」男生的語氣比她更困惑。
「那既然你已經搞懂了,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道題你還會選C嗎?」
遲盛低頭看了眼題目,「不選C選什麼?」
「D啊!」姜知杳怒而抬頭:「我昨天不是跟你講過嗎?」
「昨天是四男四女的概率,又不是一道題。」
「難道男女換成雞鴨,題目就不一樣了嗎?」
「人和動物能一樣?」
「遲盛。」
姜知杳忍住想打人的衝動,保持微笑提醒他:「這是數學題,你不要死摳字眼好嗎?」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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