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彎著腰躲他。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老師看過來了！」

…...

遲盛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回神，想什麼呢你？」

「在想好像複習的方向錯了，應該先讓你背誦古詩然後看著你默寫的。」

這語氣可以用冷血至極來形容了。

「你就這麼對自己喜歡的人？」遲盛問她。

姜知杳對這句話已經免疫，甚至能笑著回：「就是因為喜歡，才希望你更好啊。」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成績？」

「你的成績有加進選項的必要嗎？不要胡說八道哦我警告你。」

「學我說話？」

「嗯哼。」

「……你這就是喜歡我的態度？」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下一句是什麼記得嗎？」

「……下你個鬼。」

第31章

遲盛寫著寫著就趴下了。

姜知杳正在寫數學大題，被溫琦用筆戳戳手背，她伸手指指遲盛，用口型對姜知杳說：「你看他——」

他睡著了，手裡還拿著筆，陽光從窗外迎面照著他的臉，讓他有些不適地皺皺眉，即使這樣還是沒醒。

林秉良感慨：「睡得，真好。」

溫琦問她：「要叫醒他嗎？」

姜知杳看了眼遲盛手錶上的時間，下午兩點。

「三點再叫他吧。」

她說著拿了他放在桌上的外套，展開蓋在他頭上。

遲盛睡覺很安靜，一動不動，呼吸也很輕。

這時常讓姜知杳覺得他死了。

她寫會兒數學題就忍不住伸手掀開他外套看一眼他的臉。

溫琦注意力本來就不集中，經常被她的動作吸引，湊過去問她：「活著嗎？」

姜知杳鄭重地點點頭：「活得很好。」

溫琦鬆一口氣：「那就好。」

林秉良覺得她倆幼稚，頭也沒抬，寫字的動作卻很慢。

寫作業還不如烤串，最起碼烤串看一眼就知道熟沒熟，但作業寫了卻無法保證對錯。

中途兜里手機震動。

姜知杳拿出來，看見屏幕上的彈框。

yh.：【喜歡人家就直說，當什麼傲嬌？】

yh？這誰？姜知杳思考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手機。

她動作很輕地想把他手機重新放進自己外套口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卻聽見旁邊窸窣的聲響。

「看見什麼了？」

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遲盛剛從睡夢中醒來，犯困地垂著眸，正看著她手裡屬於自己的手機。

姜知杳動作一僵，隨即裝傻。

「你在說什麼？」

說著，就把手機丟進了口袋裡。

慢吞吞地轉移話題，問他：「你確定你睡醒了嗎？」

「？」

遲盛有些無語地掀眸看向她：「你把我——」

被他掀開的外套重新蓋住了他的腦袋。

女生的手拍拍他的頭，哄小孩兒的語氣說：「困了就接著睡吧，三點我會叫醒你的。」

被強制關機的遲盛呆了兩秒。

終究是沒動，就趴那兒，慢悠悠地哦了一聲。

「——我睡著了啊？」

姜知杳一聲沒吭，埋頭看題。

旁邊睡著的那人低低地笑了兩聲。

聲音沉悶，像羽毛一樣輕輕撓過姜知杳的耳朵。

她伸手貼了貼自己的臉，仿佛高燒不止的熱度。

溫琦瞭然地勾唇笑了笑。

青春期的躁動不安春水般輕輕流淌，剎那間讓所有枯燥乏味的文字組合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漫長的準備和小組配合，在緊接著到來的小考中得到了回報。

——重案組在小組排名中位列第十。

一共十二個組，他們倒數第三。

小組成員非常滿意，尤其是遲盛，他覺得自己天賦異稟，隨便學學就能擺脫倒數，拿著成績單問姜知杳：「你覺得下次我能超過王志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