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擰開瓶蓋給他。

遲盛打開就要往嘴裡灌，姜知杳提醒他：「會嗆到，你慢點。」

隨林跟班裡人都圍了上來，一個勁兒地誇他好樣的。

他勾唇笑笑，分明沒在看姜知杳，喝水的動作卻很乖地慢了下來。

方清宇握著那瓶電解水，愣在原地。

張曉歡也對這狀況感到意外，許久才想起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正常啦，他們畢竟是同桌。」

方清宇咬著唇，把水給了陪跑一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關楚迎。

關楚迎受寵若驚，就差沒鞠躬磕響頭，但同時他也很疑惑，悄悄問王志強：「她不會是喜歡我吧？」

王志強翻個白眼：「喜歡你什麼？喜歡你嗓門大，喜歡你報了三千米最後因為跳高腳受傷跑不了？省省吧，人家的水是冰的，明顯是買給遲盛，但遲盛有了才給你，懂？」

關楚迎轉著手關節，沖王志強揮舞拳頭：「你是不是不跟我打一架心裡不舒服？」

這邊吵吵鬧鬧，那邊也沒安靜。

黃勇拿了第二，被音樂班的人圍著安慰說這名次也不錯。

黃勇點點頭，被朋友扶著往看台的方向走，腳步卻被人突然絆了一下。

手裡拿著飲料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攔了他的路。

「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他問。

黃勇緊咬牙關瞪他：「拿了個第一很了不起嗎？」

他朋友在旁邊拉住他，「算了，黃勇，別跟他橫。」

遲盛卻笑。

「哦。之前不覺得，你這麼一說確實還挺了不起的。」

他視線輕飄飄掃過黃勇身邊左右攙扶的朋友，又淡淡落在黃勇臉上。

「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轉移什麼話題？」

「我是想說，你剛才那種行為，還挺——」

跟過來的姜知杳似有察覺，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輕聲喊他：「遲盛。」

「——垃圾的。」

說完沒管黃勇氣到不行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拉著姜知杳的袖口就走了。

姜知杳在看台區，將手機放在書包里，在遲盛的監督下，把他的微信設為了置頂。

遲盛也並不是很滿意，指著自己的名字問她：「我為什麼連個備註都沒有？」

姜知杳打開自己通訊錄：「我沒有設備註的習慣。」

「那你給我換一個。」遲盛非常不講理，咬著她給他的糖，含糊不清道，「給我改個備註。」

姜知杳打開設置的界面，在遲盛的注視下打字。

——文七班班草。

遲盛不滿：「太膚淺了。」

姜知杳耐著性子刪除重新打字：糖。

遲盛嘎嘣一聲咬碎，問她：「我要愛吃鴨，你給我備註什麼？」

姜知杳只好刪了重新寫：AA清純男高在線陪聊。

「……？」

遲盛被她的直白氣笑：「我就是個陪聊的？」

他十分不滿，低聲警告她：「姜知杳，這就是你暗戀的態度嗎？」

姜知杳有些不耐煩：「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她語氣很平和，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道理。

「新時代的暗戀都是不卑不亢，哪怕喜歡也不會丟失自我，也沒想過要對方給什麼回報，只要能一起進步就好了。」

「我剛回國你別騙我，現在搞暗戀的都這麼積極向上？」

見他狐疑，姜知杳只好改口：「那我這不是明戀嗎？」

她還......挺驕傲？

遲盛說話莫名打結：「那、那就勉為其難地暫時接受你這個備註。」

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兩個A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跟上次的晚安一個套路。

極其隱晦的表白，這樣放微信里就是通訊錄里置頂的存在。

遲盛輕咳一聲，作為回禮，也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面改了個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