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時候,她聽見遲盛突然開口,問她:「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姜知杳沉默兩秒,才笑著說:「在想,你跟你說的不太一樣。」
她輕輕嘆了口氣,像是煩惱很久的事情終於能得到解決。
聲音很輕地指責他:「遲盛,你可一點都不好哄。」
遲盛想問的不是這個。
他想問她為什麼毫無表示,為什麼一點都不在意,為什麼一眼都沒有看他。
想問她所有行為背後涵蓋的真義,也想問她對他的喜歡究竟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個喜歡。
但她好像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輕飄飄的一聲類似撒嬌的控訴讓他有些啞口無言。
「你哄過嗎?」他問。
姜知杳絲毫沒有退讓,輕聲反問:「你給過我機會嗎?」
遲盛語氣不太好:「怎麼沒有?」
姜知杳提醒他:「是你說讓別人不要多管閒事的,你用那種語氣說話,為什麼還認為我有勇氣去找你呢。」
兩人說話的姿勢實在奇怪。
沒有一個主動側身看向對方。
仿佛交談對象是第三人。
這種被包裹在黑匣子裡看不見臉的交流方式又讓人少了些思考空間。
不等遲盛說話。
姜知杳又一次嘆氣,疲倦地對他說:「為什麼總是讓我主動呢?」
遲盛一愣,下意識皺眉。
周圍的倒計時聲還在繼續:
「......六十五,都一分多鐘了,我們是進了時空縫隙——」
「終於出來了!」
跟驚嘆同時出現的,是幾乎刺眼的光明。
遲盛被陡然而至的光,刺激得閉了閉眼。
再睜開,看見瞭望窗外一片連綿不絕的美麗異木棉,熱烈到刺眼的紅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剛才還抱怨著隧道太長的人全都沒了聲音。
一片拍照的咔嚓聲中,他側眸,對上姜知杳看向他的視線。
他下意識站直,正想說些什麼。
就看見她輕輕皺眉,用從未有過的失望語氣,對他說:「就算是我喜歡你,但也不是沒有尊嚴的喜歡。」
「遲盛,我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她說完,便拿著泡麵去了另一頭。
窗外紅色的花樹都像是從她身邊路過,然後飛快流經到他這裡。
遲盛張張唇,最後又挫敗地低下頭。
全然沒有耍帥時被包圍著的自如。
之後形勢陡然轉變。
連王天嬌都看出來遲盛有話想對姜知杳說。
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每一次遲盛往這邊走時,姜知杳總能巧妙避開,要麼是抱著外套趴在桌上睡覺,要麼就去別處參與遊戲。
直到火車到達粟南,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學校安排的賓館位於市中心。
兩人一間自由分配,姜知杳拿著行李跟王天嬌住進了一間房。
東西放好後,大家在大廳集合,隨林說了一下紀律和每晚集體簽到時間,就帶著大家去了學校安排的飯店。
王志強手裡拆著薯片上了車。
在前排找到空位立馬留出旁邊的空位,剛準備喊遲盛的名字。
卻見遲盛站在了王天嬌面前。
里側是低頭在包里找著耳機的姜知杳。
王天嬌心裡還帶著怨氣,硬著頭皮裝作沒看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遲盛。
還衝前面喊溫琦:「你有『風油精』嗎?我這兒太悶了我好暈啊。」
溫琦眨眨眼,很配合地從包里拿了瓶風油精遞過去:「還有『暈車藥』,你要嗎?」
遲盛看了眼王志強。
王志強立馬站了起來,死皮賴臉地拉著王天嬌的衣服就往自己旁邊的位置走。
「好久沒聊天了啊嬌姐,我倆嘮嘮。」
王天嬌不敢對病號大力掙扎,被拉著換了位置,氣得罵他。
王志強非常無辜:「我怎麼得罪你了?總不能是因為我開遲盛跟方清宇的玩笑吧。」
那他還挺敏銳。
真就這個原因。
王志強輕聲詢問:「方清宇怎麼得罪你了?」
「她沒得罪我。」王天嬌說:「我只是更喜歡姜知杳,所以你沒得罪我、方清宇沒得罪我,但我就是覺得你們很煩,懂了?」
王志強懂了。
感情這還是個三角問題。
他揉著太陽穴,覺得自己也需要風油精精神一下的時候,看見遲盛坐在姜知杳身邊,兩人卻一言不發,各自戴著耳機,仿佛只是在拼座。
遲盛完全不擅長打破冷戰。
也不擅長哄人。
他的詞彙量非常有限:算我錯、還想怎樣、能不能有點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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