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豪聽著挺有意思，出門的時候黃智森已經淡了對姜知杳的興趣，成文豪卻上了心。

那會兒姜知杳給他的感覺就像個小雛菊，白色的花瓣邊緣透著點兒溫暖的黃色，那黃色也可能是店裡的燈光，晚上睡覺醒來一拍腦門，給黃智森打了個電話，問他覺不覺得姜知杳特像鐵達尼號裡面的肉絲，黃智森問他是不是有毛病，他說真挺像壓根就是一模一樣。

燈光、剪影、側臉，還有給他一種想為她而死的衝動感。

麵包店就是他的鐵達尼號。

但現在情況有點複雜，遲盛那句姜知杳男朋友讓他找回了點道德感。

雖然不多，但也需要找人排解，他走到Nancy旁邊，問她自己要怎麼追。

Nancy從他口袋裡拿出包煙，含在嘴裡讓他點上，火苗竄上來的時候她瞥了眼遲盛，視線慢悠悠地跟遲盛身邊的方清宇撞上，小白兔一樣的眼神，臉小、眼睛黑，塗著淺色口紅，長捲髮溫順地披在肩頭，說話慢且輕柔，輕易給人留下好印象。

她沒回答成文豪的問題，反倒是問他：「你覺不覺得這位方同學跟你那位姜同學有點兒像？」

「哪兒像了，壓根不一樣。」成文豪說。

Nancy彈了下菸灰：「是有點兒的，雖然不多。」

遠看著兩人像是交談甚歡。

但距離近點兒，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話題一直是方清宇找的，從黃漣艷到遠在北城的關楚迎，最後又回到自己身上，問他關於學校的事情。

遲盛回答的都挺簡單，多數時候注意力在自己手機上。

他本想去找姜知杳，結果被她制止。

她有點兒頭疼地告訴他，葉宜正在跟她吐槽情感問題，等葉宜說完他再過來，不然有點兒像是在秀恩愛。

遲盛品了下秀恩愛三個字，終於有了點兒人文關懷，問姜知杳在聽什麼情感問題。

還能是什麼。剛進包間，崔佳奇就過去給Nancy分了包煙，葉宜將生氣表現得明顯，崔佳奇給她倒的水她不接，問她要喝點兒什麼她也不回應，一直拉著姜知杳的胳膊說著專業的事情，崔佳奇坐旁邊陪了半根煙的時間，就去找黃智森了。

他一走，葉宜更生氣，眼淚都掉了下來，拿著姜知杳遞給她的紙巾，委屈地開始控訴戀愛以來崔佳奇所有讓她煩惱的瞬間，說完又勸姜知杳保持冷靜，別跟她一樣，一旦表現出好哄，對方就會越來越敷衍。

姜知杳點頭，問她：「那要怎麼樣才不好哄？」

語氣認真到有些可愛，葉宜不太爭氣地被她逗笑，眼淚還掛臉上，皺著眉指責姜知杳：「別逗我笑！我正生氣著呢。」

姜知杳沒打算逗她笑，她是真的好奇。

她沒談過戀愛，但想一想，覺得遲盛還挺喜歡生氣的，估算一下，生氣頻率跟葉宜有點兒像，雖然男女有差異，但總有相似之處，她正兒八經想取取經，結果葉宜不說了。

住在手機里的男朋友還在問她：不回消息幾個意思？

那邊崔佳奇朝Nancy走了過去，葉宜一把抓住姜知杳的胳膊，正在打字的姜知杳險些沒拿穩手機，葉宜憤憤地拉起她，對她說：「陪我去個廁所。」

姜知杳起身往外走時，回頭往遲盛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坐在那兒，被她幽怨的一眼給逗笑。

方清宇的話戛然而止，有些困惑地問他：「怎麼了？」

他笑容沒收，膝蓋上的手機倒是收了起來，說了句沒事，就起身跟著朝門外走了。

姜知杳等在廁所門口。

這廁所的標識特別有意思，沒寫男女，也沒畫高跟鞋和菸斗，用太陽和月亮作區分，問了路過的服務生，才知道月亮代表女士，葉宜罵罵咧咧地進去，姜知杳還仰頭研究著這個日月。

直到唇下的位置被人戳了一下，她才回神。

遲盛沒收手，有些曖昧地換了角度，指腹擦過她的唇，看了眼上面沾著的紅色。

「化了點妝。」姜知杳說。

遲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姜知杳又問他：「好看嗎？」

她說完有些期待地湊近，讓他看得更加仔細。

遲盛低頭，從眼睛到嘴唇，又從嘴唇到鎖骨。

「你還想在這兒玩嗎？」他問。

「都行，但我好像在問你我現在好不好看。」

她想了想葉宜生氣的樣子，故意皺眉，瞪他。

「你為什麼轉移話題？」

遲盛在這時候有點想抽菸。

明明沒有菸癮，但是欲望躁動，手裡總想有點什麼東西，手機轉移不了注意力，得是比她身體更溫暖的東西，燎過手指，像留下疤痕的地方，總得毀滅點什麼才能克制他想跟她做的欲望。

他忍了忍，才只說：「想讓你親我。」

姜知杳有點沒膽量。

她左右張望，猶豫道：「但這裡是廁所門口。」

遲盛垂眸看著她。

她從中看出可憐、委屈，等等讓她心軟的因素。

「那——」

她想了想，拉住他的手，問他：「這裡有安全通道嗎？我可以在那裡，稍微親你一下。」

葉宜出來的時候沒看見姜知杳。

倒是崔佳奇等在門口。

葉宜裝作沒看見，從他身邊路過，卻被拉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