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驚詫地抬起頭。
台上,大哥與他對上視線,微微笑道:「答案是酒駕司機全責。沈某不負有任何法律責任,他履行了人道主義幫扶義務,展現了人性的光輝,卻在此後遭受司機家屬方的責怪、誹謗,甚至為此轉學。沈某雖然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但仍是這場事故里的隱形受害者。」
教導主任帶頭拍起手掌:「好。」
台下很快掌聲雷動。
「李老師,謝謝你啊。有心了,還特地找朋友來講課。」沈言的班主任一臉感激。
「這有什麼?」李文卉深藏功與名,「要謝也該謝學校,願意拿出這麼一節自習課來。」
而且這主意也不算完全是她的。
「阿嚏——」
「阿嚏。」
江雨寒叼著冰棍:「你們倆怎麼回事兒?感冒還同頻了?」
「沒有。」談聲捏了捏鼻尖,看了一眼陳彥舟,後者也搖頭。
「所以,明天到底去哪裡吃飯?」羅薇眼睛亮亮的,「談姐,你定。到底是披薩還是新疆菜。」
何嘯也停下腳步,看她。
「食堂。」談聲說,「明天周三,不放假。」
「不要啊!」幾人哀嚎起來。
他們幾個比當事人還期待這個日子。
「考完再吃吧。」談聲認真地說,「到時候不管是披薩還是新疆菜都可以吃。」
江雨寒又重新振作起來:「有理!」
陳彥舟湊近談聲,小聲說:「我欠你一個生日禮物。」
談聲眨眼看他:「不用了。我本來也不愛過生日。」
是因為大家喜歡,難得熱鬧。
陳彥舟卻搖頭:「不行,要欠的。」
談聲還欲反駁,那邊江雨寒已經拿出了播音腔喊起口號:
「朋友們,讓我們共同努力,一起應該即將到來的高考。洞房......咳咳夜,金榜題名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
-
時間不過彈指,高考准考證發下來的時候,氣氛不僅沒有變得緊張,反而輕鬆起來。
丁郡東說有點像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
何嘯罵他烏鴉嘴,什麼死不死的,講話一點都不忌諱。
幾個人在一起「廝混」了三年,到頭來甚至都沒在一個考點。
「這兩天假期,該鬆弛就鬆弛,但做題的手感還是要保持的。」李文卉嚴肅地叮囑,「不要熬夜,不要亂吃東西,不要太緊張。」
她想說這次不行還能復讀,想想又有點不太吉利,便咽了,沒講。
「聽聽,之前還說高考是我們人生的重要選擇,現在又說不是唯一的道路了。」何嘯嘖嘖道,「老師們怎麼都這樣啊?」
陳彥舟說:「你懂什麼?這叫對症下藥。」
「事已至此。」江雨寒摸著下巴,一臉沉思,「先吃飯吧。」
最後一頓,大家都不想吃食堂,來了江雨寒心心念念的披薩店。
談聲腳邊放著個行李箱。
三年前她拽著這個銀色箱子來祁州開啟人生的新挑戰,現在她同樣用這隻箱子裝走了自己的三年。
箱子仍沒裝滿。
熟悉的回家路。
「談寶兒。」
「嗯?」
「加油哦。」
「嗯。」她昂首挺胸,「不會輸給你的。」
-
「所以這題就是應該選 C 啊。」
江雨寒語氣不服。
陳彥舟一臉淡定:「你背的是語文,這是理綜,你那個是金鱗,這題考的是白磷。」
「啊啊啊啊。」江雨寒發出一陣嚎叫,把答案一合,「不對了,沒大對頭。放棄了,等查分吧。」
只要什麼都不知道,她就還可以過快樂假期。
「別這樣,化學不是你強項。」羅薇安慰她。
江雨寒癱倒在桌面上,無力擺手,「別說了,其實根本沒東西是我強項。」
高考快得出奇,預想中走出考場的興奮只持續了幾秒就變成一種巨大的失落和空虛,誰也不知道未來是否真的光明。
「談姐呢?還沒來嗎?」何嘯看了看手錶,「馬上就到咱班拍畢業照了。」
陳彥舟站起身,「我去門口看看。」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就一陣風般跑了出去。
「不是吧。」江雨寒把頭扭過來,「就這麼想對答案啊?還真是不甘落後啊。」
陳彥舟一路小跑著,剛下樓便看見那道熟悉的影子走了過來。
他嘴角不自覺上揚,舉起手,誇張地揮了下,「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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