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對吧?」
賀加羽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聲音低低的,「你故意刺激江雨寒,讓她去餘江找談聲,還把人全弄來,就是為了自己也跟著去。死騙子。」
陳彥舟目不斜視,正義得仿佛額頭要長出月牙來:「別瞎說啊。我什麼就故意了?我說的不都是實話嗎?」
說實話又不是騙人。
賀加羽「呵」了聲,也就江雨寒這個傻瓜看不出他什麼企圖,還真以為他好心開車送她們去。
「誰叫你開車技術不行的。」陳彥舟笑著頂回去,「不然我也可以不去啊。」
真的是太欠揍了。
賀加羽:「那你走吧,我馬上叫代駕。」
陳彥舟不笑了:「滾。」
何嘯從後排回過頭:「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江雨寒也轉身:「快點快點,熱死了。」
她可迫不及待要出發了好嗎?
-
對於江雨寒提出的建議,談聲想了很久。
來幾個人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她還是有些懦弱,還是會首先思考,他們會不會嫌棄,會不會後悔。
嫌棄這個小鎮沒有驚天動地的景色,後悔大老遠跑這一趟,睡不怎麼樣的賓館,吃沒什麼特色的飯菜。
天吶談聲。
她挫敗地撐著額角,為這一直未消弭的自卑感到可恥。
猶豫的片刻,陳彥舟給她發消息:「終於可以吃你說的脆皮年糕了。」
談聲心神微動。
「那要是只有脆皮年糕呢?」
「怎麼會呢?」
談聲編輯了一大段文字,描述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可不等她敲完半句,對面就又繼續說:
「沒有年糕都沒關係。是想見你。」
誰想呢?
陳彥舟沒說,談聲也沒猜。
-
「寶兒——」
徐美玲的高喊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季悶熱,炸串的生意走向淡季。往年,徐美玲會趁此機會多去打打牌,談廣來則會輪換著去跟朋友們釣魚。今年,二人偏被康喬哄得頭昏,賣起了涼皮。
生意又是好得出奇。
徐美玲叫她拿梯子出來。
小陶姐的女兒在門口跟夥伴們扔帽子玩兒,比誰扔得高,好巧不巧掛到了樹上,急得嗷嗷哭。
談聲抬頭估摸了下高度,捲起襯衫的袖子,說不用梯子。
「不用怎麼辦?誒——」康喬驚訝地叫了聲,急忙張開手臂。
談聲手握著樹幹的凸起,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腳一蹬,身影輕盈得像一片羽毛。
她有點後悔把頭髮全團了起來,此刻辮子跟隨抬頭的動作不斷擠著後脖頸,有點癢。
小陶妹已經看呆了,她跟同伴們張著嘴,不斷發出「哇」的感嘆聲。
「你下來,我去拿梯子!」康喬在底下喊道。
而談聲已經靠在了樹幹上,胳膊搭在樹椏之間,姿態放鬆。
「拿不到就算了。」康喬說,「你先下來。」
談聲垂眸看他一眼,耳畔髮絲緩緩滑落,語氣中藏著絲張揚:「誰說拿不到了?」
她抬頭,金燦燦的光芒穿過樹葉,灑在那張清新秀氣的臉上,將眸子照得很淺很淺。
她手指勾著那頂橙色的太陽帽,偏頭,略微揚眉。
康喬啞然。
她嘴角弧度稍瞬即逝,彎腰,「接著。」
「談姐——」
興奮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談聲直起身,一道影子便蹦進來。
是江雨寒。
在她身後,陳彥舟仰著頭,眼神中遮不住的驚艷。
陽光燦爛而刺眼,蔥綠的樹葉,灰褐色的樹幹,潔白的襯衫仿佛畫卷。
目光交匯間,世界仿佛變得遙遠,只剩下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如樹般盎然。
熱氣像有生命般,迅速爬上他的臉頰,心臟跳得亂七八糟。
陳彥舟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留住她的目光,可聰明的大腦卻在此刻喪失了所有能力。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會仰望著她,也只想這樣一直仰望著她。
心潮澎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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