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超級喜歡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求你。
最後兩個字還是現學的。
陳彥舟扒拉著通訊錄,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一狠心,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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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陳彥舟再此期間又一次草擬了十幾份表白詞,沒有一個寫到了結尾。眼看期末在即,他也只能等考完再從長計議。
經歷了刺激的期末周后,寒假正式來臨。
談聲所在的學院放假比較晚,考完最後一門出來就得往高鐵站奔。
陳彥舟拉著行李箱等在學院樓門口,翹首以盼,等談聲出來後,又是接包又是遞熱水的,像等小孩兒高考完的家長。
談聲去抓身後的帽子,他就先一步幫忙拎起來扣上,「我來我來,冷,你手別拿出來了。」
「你不冷嗎?」
陳彥舟搖搖頭。
北京的路況,打車是遠遠沒有地鐵快的,而地鐵又幾乎註定了是沒有座位的。
速度和空間無法兼顧。
這就是北京。
一開始站的地方還很寬敞,隨著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空隙就被填滿了。
談聲貼著車廂門,頭幾乎要埋在他的胸口了,呼吸間,他的氣息自然地流過。
清洌的、乾淨的,跟擁擠的車廂完全不同,她一下子就沒那麼煩躁了。
「我不喜歡北京。」她說。
陳彥舟被廣播聲吵得沒聽清,低頭將耳朵湊近,「什麼?」
談聲搖搖頭。
在北京的初次春運總結成兩個字就是——狼狽。
陳彥舟把箱子放好,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坐下來,把剛在車站買的吃的放上小桌板,一樣樣拿出來,供談聲選擇。
談聲面前的電腦上打開著文檔,是班上同學從各科老師那兒弄來的考試答案。
她顧不上吃飯,憑藉記憶核對了個七七八八,合起電腦一看,旁邊的陳彥舟已經睡著了。
他頭歪著,快倒到她這兒來了,手裡還緊緊握著個飯糰。
談聲不愛吃漢堡,這飯糰是他從 1A 跑到 22A 找店買的,怕冷了才緊緊攥著。
她側了側身,仔細看他的臉,又閉上眼。
明明已經很熟悉,閉上眼也能回憶起他的模樣,但是每次——
談聲睜開眼,那雙棕褐色的眸子,茫然著,像蒙了層水汽,濕漉漉的。
列車穿破隧道,燦爛的陽光灑在那張深邃臉龐上,光影流轉,像一幅筆觸飽滿的油畫,動人心弦。
談聲感受著胸腔強有力的跳動。
每次都是如此。
「你弄完了嗎?」陳彥舟聲音朦朦朧朧的,臉上還是沒睡醒的表情,手卻先一步舉了起來,「吃嗎?還熱著的。」
談聲不自在地別過臉,拿過飯糰,「謝謝。」
陳彥舟撓了撓頭,怎麼覺得她不太高興?
談聲幾大口就解決了飯糰,剛把包裝袋窩起來,陳彥舟就攤開了手:「給我吧。」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會伺候人,跟他相處時,談聲完全沒有一點想操什麼心的心思,只覺得很安全。
這是一種不太好的徵兆。
她不確定這算不算依賴,更不確定這依賴會不會損害自己。
陳彥舟並不知道她心中千迴百轉,他把熱水倒好,耳機分出來給她一半,「閒著也是閒著,要不要看會兒電影?」
「好。」談聲儘量把那些旖旎的感覺包裝成尋常。
為了不出任何差錯,他存了個動畫片,說的是遊戲街機里的 NPC 在遊戲廳關門後的一段冒險故事。
很有意思,但談聲睡著了。
這幾天她都沒怎麼休息,確實太困了。
陳彥舟調低了音量,合上平板,也閉上眼。
列車從平原駛入丘陵,談聲醒來時外面一片雪白。
雪花再一次降臨。
她推醒陳彥舟,讓他也起來看。
「哇,今年在北京都沒看到雪呢。」陳彥舟說,「看來還是家裡給面子。」
「是啊,還以為看不到雪了。」談聲睜個人快趴窗戶玻璃上了,「真漂亮。」
「是。」陳彥舟笑著重複,「真漂亮。」
白色猛地被截斷,漆黑的玻璃上印出明亮的車廂。
談聲的視線透過影子中與他相對,下一秒,他已經開口:「談聲,我有一個朋友。」
世界上最爛的開場白,但開了,他只能繼續說下去。
「他總是很想念一個人,見到了想,沒見到也想。」
「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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