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門口走去,被江昱一把攔住,「妹妹,我聽說你府上有個藥房,我跟著你回去抓藥吧。」
「別,可千萬別。」江歲歡抬手拒絕,順便瞟了侯夫人一眼,「這位夫人當初派人四處宣揚我是個假大夫,導致沒人敢來我的藥房看病,你還是上別的地方抓藥吧。」
江昱迷茫地看向侯夫人,「娘,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侯夫人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我當時並不知道歲歡會醫術,擔心她醫死人,就……」
雖然侯夫人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江昱也大概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捏了捏鼻樑,忍不住用責怪的語氣說道:「娘啊,就算你再怎麼不相信歲歡,也不應該詆毀她的名聲啊!」
侯夫人漲紅了臉,「娘知道錯了,娘這就派人去澄清。」
「那就勞煩侯夫人再寫一份悔過書,張貼在城門口,好讓眾人都明白真相。」江歲歡不冷不熱地說道。
從前的侯夫人最是好面子,江媚兒為她掙夠了面子,也讓她丟盡了臉,如今的侯夫人對許多事情都看開了,咬了咬嘴唇說道:「好!」
江歲歡轉身欲走,江昱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歲歡,我和爹娘要去祠堂,你也來吧。」
「我和爹娘對不起你,既然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懺悔,你也應該在場才是。」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可以。」
這具身體屬於原主,她確實應該到場,聽聽他們是如何懺悔的。
江昱和侯夫人扶著咳嗽不止的侯爺,江歲歡慢悠悠地跟在三人身後,一同來到了祠堂。
冬天的祠堂更加陰冷,等到三人都走進去以後,江歲歡停在了門檻旁邊,不再往前一步。
三人跪在牌位前面,江昱意識到她沒有跟進去,轉頭問道:「歲歡,你為何不進來?」
她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眼前的祠堂,幾個月前,侯爺和侯夫人讓她在祠堂罰跪,而幾個月後,跪在祠堂的人變成了他們。
天道好輪迴。
江昱尷尬地咳嗽一聲,把頭轉了回去。
侯爺拿出三根香,顫顫巍巍地點燃後,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三下。
正當他要把香插進香爐里時,江歲歡忽然開口說道:「上次侯府舉辦家宴,我來晚了一天,你們罰我在這裡跪了許久。」
侯爺的動作頓住,若不是江歲歡突然提起,他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時我給你們說,是江媚兒故意告訴了我錯誤的時間,你們不相信我。」江歲歡壓低了聲音,「不過啊,多虧你們讓我在這裡罰跪,我才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訴列祖列宗。」
「也許你們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就是侯府的列祖列宗對你們的懲罰吧。」
香灰掉落在侯爺的手上,侯爺卻渾然不覺,他把手上的香插在香爐里,慢慢抬起了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打下去,臉都腫了半邊,幾乎把自己打暈了過去。
江昱和侯夫人都被嚇住了,侯夫人捂著嘴尖聲叫了起來,「侯爺!」
第295章 我就算把這些東西全送給乞丐,也不會便宜你
供桌上放著兩根白色蠟燭,一陣風吹過,燭火微微晃動了幾下。
侯夫人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侯爺身邊哭泣道:「你本來就身體不好,怎麼還用這麼重的力氣打自己!」
「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侯夫人心裡清楚,侯爺是整個侯府的主心骨,自從他身體垮了以後,侯府就大不如前,若是他死了,那侯府就徹底完了。
江昱雖然有出息,可常年鎮守邊關,山高路遠,根本管不了京城的事。
「我沒事。」侯爺把侯夫人推開,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磕頭道:「侯府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怪我太過糊塗,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江昱見狀,也跟著磕頭,「孩兒也有錯,輕信歹人之言,一而再再而三置自己的親生妹妹於水火之中。」
「孩兒江昱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發誓,若是將來再對歲歡不好,就讓孩兒次次打敗仗,永無打勝仗的時候!」
對於一個常勝將軍來說,這無疑是最惡毒的詛咒了,旁邊的侯夫人臉色煞白,又不能出聲阻止。
侯夫人緊抿嘴唇,慢慢跪了下來,道:「歲歡多年來所受的苦難,皆因我太過偏心,若是列祖列宗想要怪罪,就請怪在我一人頭上,不要傷害我兒江昱,他是無辜的…」
江昱搖頭,「我不無辜,我身為歲歡的兄長,卻沒有盡到兄長的責任,我有愧!」
三人跪在地上,一句接著一句地懺悔著,能聽出來字字都是真情實意。
江歲歡站在外面看著這一切,不得不說,看到這家人後悔莫及的模樣,心裡的確很爽快。
侯府一家人在祠堂跪了許久,久到江歲歡都有些站累了,他們才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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