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俏站在陳禹諱身後,一手摟著嬰兒,一手伸了出來,保持著握劍的姿勢。
她面無血色,仿佛被點了穴似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只能保持著這個姿勢。
陳禹諱強撐著轉過身,看到孟俏的姿勢,他眼中恨意瀰漫,費力地喘著粗氣說道:「是你,竟是你動的手!」
孟俏的腦子亂如漿糊,看著自己的手哭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只是想讓你停下來。」
她害怕陳禹諱把楚訣打死,楚訣一死,就沒人會幫她和孩子了。
她慌亂地失了神,等她再回過神來,她已經把劍捅進了陳禹諱的胸口。
陳禹諱試圖捂住傷口,含恨道:「我陳禹諱不是個好人,可對你孟俏,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
「我從未想過,你會讓我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陳禹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身體晃了晃,栽倒在孟俏面前。
「啊!」孟俏尖叫著坐在地上,「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
一張桌子旁邊,楚晨看向江歲歡,「小九兒,救不救?」
江歲歡支著下巴,面不改色地說道:「不救。」
陳禹諱不是個好人,他之前在京城裡開的青樓,殘害過無數妙齡女子,還差點害了張若若。
現在他死在孟俏手裡,也算是罪有應得。
楚訣鼻青臉腫地站了起來,慢慢把手放在陳禹諱的鼻子下面,然後猛地一縮,道:「他死了。」
旁邊的人全都炸開了鍋,大喊道:「陳知府死了!」
陳禹諱來到江南,當了幾個月知府,一件正事都沒有辦成,所以並不受百姓們愛戴。
旁邊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上去倒像是在歡呼。
酒樓的掌柜推了小二一把,「快去請巡撫大人過來!」
楚訣心亂如麻,他本想殺了江媚兒,可最後死的卻是陳禹諱。
陳宰相知道了這件事後,恐怕他再也回不到京城了。
漸漸的,酒樓門口圍滿了人。
看守楚訣等人的侍衛也慌了,商討了一番後,決定寫信把此事告訴皇上。
這時,白梨湊到江歲歡身邊,小聲說道:「主子,江媚兒要逃跑。」
江歲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江媚兒趁著旁人不注意,鬼鬼祟祟地往酒樓外走去。
「呵,想趁亂溜走,沒那麼容易。」江歲歡對白梨說道:「你暗中跟著江媚兒,等她跑到沒人的地方,再把她綁了,送到我們住的酒樓里。」
白梨點了點頭,悄悄跟了過去。
「巡撫大人來了!」
門口的百姓跪倒一片,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掌柜跌跌撞撞迎了上去,欲哭無淚道:「梁大人,您可算來了!」
江歲歡有些詫異,「這就是江南巡撫?」
年紀看著不大,最多只有三十歲左右,怎麼當上巡撫的?
老黃解釋道:「這位巡撫大人姓梁,幾年前考中了進士,被派到江南的一個小鎮上當縣令。」
「他為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處處為百姓著想,深受百姓愛戴,後來在百姓的支持下,一步步當上了巡撫。」
江歲歡感慨道:「怪不得百姓們看見他,會那麼激動。」
除了楚訣和孟俏。
楚訣站在原地,俯視著死去的陳禹諱,眼神複雜。
而孟俏抱著嬰兒坐在地上,戰慄著自言自語,「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梁大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過去,掌柜跟在他身旁,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他冷靜地說道:「仵作,驗屍。」
仵作蹲下來,把陳禹諱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檢查了一遍,肯定地說道:「大人,這酒樓掌柜說得沒錯,知府大人是被長劍刺穿肺腑而死。」
說罷,仵作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長劍,遞到梁大人眼前。
梁大人看了看這把劍,問道:「這把劍是誰的?」
看守楚訣的一個侍衛站出來,「是我的。」
「王爺奪走了我的劍,想要砍斷王妃的雙手,被知府大人攔了下來,劍也掉到了地上。」
「後來知府大人和王爺打了起來,知府夫人撿起這把劍,朝著知府大人刺了過去。」
若是不了解事情原委的人,肯定會聽得雲裡霧裡,十分糊塗。
好在掌柜將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梁大人,因此梁大人很快就明白了。
梁大人看向孟俏,開口問道:「孟氏,你可承認人是你殺的?」
孟俏猛地搖頭,「不是!我沒有殺人!」
「她在說謊!」旁邊的百姓大喊道:「是她殺了知府,我們都看到了。」
「人證物證俱全,孟氏,你還不認罪?」梁大人厲聲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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