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在飯桌上欲言又止。

宋江問道，「怎麼了？」

杜鵑囁嚅著說道，「大丫馬上就要上學了。」

宋江點頭，「我知道啊，大院裡好幾個孩子都要去上學，他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小良不是也要去嗎？你擔心？」

杜鵑搖頭。

悶聲不響。

宋江放下筷子，忍不住說道，「你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

杜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看大丫上學後，我就一個人在家裡了，我在家裡也沒事幹，要不然我出去找一份工作吧？」

宋江皺眉，「你想去哪兒？」

杜鵑說道，「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外面女人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宋江想了想。

很認真的說道，「媳婦，我不是打亂你的積極性，我覺得吧，大丫去上學了，你在家裡終於能好好的歇一歇，這麼多年你也辛苦了。」

杜鵑問道，「你就是不答應唄？」

宋江嘆息一聲，說道，「你看看你，又誤會我了，我是心疼你。」

杜鵑說道，「如果我一定要工作呢？」

宋江好笑的說道，「今天這是咋了？是不是見到誰了？還是受什麼刺激了？」

杜鵑不說話。

宋江問自己的牙丫頭，說道，「你媽不跟我說，你跟你爸說說，你們今天是不是出門了，去哪裡了？讓你媽這頓刺激。」

大丫乖巧的說道，「我們去元寶家裡。」

聞言。

宋江恍然大悟的說道，「你們見著陸頌揚的小媳婦了？」

杜鵑嗯哼一聲。

宋江繼續問道，「陸頌揚的小媳婦讓你去工作？」

杜鵑義正嚴辭地糾正說道，「不是，人家什麼都沒說，我就是看著人家剛來大院都能出去工作，我都在大院這麼多年了，都沒工作過，我覺得我……很失敗！」

這還整上失敗了。

宋江很想笑。

但是又不敢笑。

只能用力的咳嗽兩聲，說道，「她找到啥工作了？讓你羨慕成這樣？」

杜鵑：「供銷社。」

宋江暗暗驚訝。

好傢夥。

陸白楊的小媳婦剛來，就給自己整進供銷社裡面去了，還真的有點本事。

宋江自然而然地問道，「你是不是也想去供銷社？」

杜鵑無語到笑了。

宋江也笑。

杜鵑有些憋不住了，她低聲說道，「我知道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我都不認字，我怎麼能去供銷社上班？」

宋江哦了一聲。

不是想去供銷社，那就是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了。

宋江雙腿分開，轉向杜鵑的方向。

開口說道，「你先說說，我聽聽，你有什麼打算？」

杜鵑試探著說道，「孩子們都很喜歡吃我做的蒸包，我覺得我可以去賣早餐。」

宋江皺眉。

杜鵑深吸一口氣。

等著宋江的最後判決。

宋江只是說道，「賣早餐，聽起來容易，其實很累。」

杜鵑說道，「我最不怕的就是累了。」

宋江張嘴就來甜言蜜語，「但是我心疼你，好不容易不用伺候一家子人了，還要去受累。」

杜鵑人真的說道，「宋江，不一樣的，我伺候美枝，爹娘，其實身體不是很累，主要是心累，因為他們一直沒有把我當成你們一家人，我要是去賣早餐，我靠著自己的手藝賺錢，我也能賺錢了，我只會感到開心，即便累到要死，我都是開心的累，是對日子有奔頭的累。」

宋江抿抿唇。

忍不住摸出煙。

點了一根。

抽了兩口。

問道，「真的決定好了？」

杜鵑猶豫一下，說道，「我這不是跟你商量。」

宋江：「要是我不答應呢？」

杜鵑：「我偷偷干。」

宋江一口煙霧嗆進氣管，差點把自己被嗆死，「你真厲害。」

杜鵑：「……」

宋江唉聲嘆氣。

就在杜鵑以為宋江一定不會答應的時候，宋江忽然說道，「那你就試試吧。」

杜鵑瞪大眼睛。

不敢置信。

宋江笑著說道，「你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這都是好事，我就是擔心你太累，不過既然你的訴求這麼堅決，我哪裡捨得不讓你干？」

杜鵑笑起來。

她皮膚有點黑，但是是看起來很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

在宋江眼裡，很好看。

宋江哼笑一聲，說道，「先吃飯，吃完飯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