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日原本已經瀕臨消失,至盛朝開國之君在位時,復古學說興起,才又被人從歷史的垃圾堆里撿拾回來,重返人族舞台。
皇家祭祀也安排在這一天,比春節更加隆重。便是沈青池這種不喜神鬼之說的君主也無法免俗,年年大辦大祭,非常折騰。
連雨年從前陪祀過幾次,熟悉流程,但沒有走過全程。這回陪著沈青池從節前三日的準備工作走起,他可算知道為何每年這個時候沈青池都一副累得要上吊的模樣,對於古人的折騰能力有了格外深刻的體會。
子時過後,好容易祭祀結束,連雨年往榻上一躺,再起不能。
沈青池站在銅鑒前張開雙臂,讓侍從們為自己褪去繁重的禮服華冠,換上輕簡柔暖的寢衣。
他是祭祀大典的主角,累了幾日,看上去卻比連雨年還精神些,摒退侍從後坐到榻邊,揉著癱在身旁的鹹魚笑道:「在皇陵里待了一日,感覺如何?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沒有,就是外圍的林子裡沾了點山精野怪的戾氣,我拿去餵寵物了。」連雨年懶洋洋地說著,抬起手腕晃了晃。
「土豆粉」老實地探出頭跟沈青池打招呼,身形、面部輪廓越發清晰,空洞的眼眶深處也亮起兩點微光,眼珠就快長出來了。
它在皇陵中吃得肚腹滾圓,在沈青池若有所思的打量下搖頭擺尾地賣乖。
沈青池微微一笑,沒有點明它外貌上的異樣:「那就多謝連卿為我沈家先祖的長眠地清理塵污了。」
「不客氣,應該的。」連雨年放下手,順勢拍拍床板,「時候不早了,趕快躺下休息吧。明日休沐,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嗯……」沈青池慵懶地躺好,手臂一勾,身邊的人便自覺滾進他的懷抱,「我沒有賴床習慣,除非你陪我……」
「好好好,陪你陪你。」
連雨年踢掉鞋子,翻身拉過被子抖開,將自己與他一起裹了進去。
沈青池握著他後頸仰臉吻了上去,薄唇一下一下輕啄他的唇瓣,手指用力扣在他衣領邊沿往下拽,交換了一個纏綿的親吻。
兩人的呼吸略顯急促,心跳聲大得耳膜都在共振。
「等等……」連雨年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臉,「忙了一整天,你不累嗎?」
「習慣了。」沈青池抓下他的手,咬住他的食指指節,用犬齒磨了磨,聲音略顯含糊:「你剛剛說要陪我的。」
「我什麼時候說……」
連雨年聲音一頓,遲滯的腦子勉強反應過來,有些懊惱地「嘖」了一聲。
沈青池叼著他的手指悶笑,搭在他後頸的手曖昧地摩挲:「這就是不好好聽人說話的後果。反正你答應了,不能言而無信。」
「我……」
連雨年試圖補救,沈青池卻沒再給他拒絕的機會,撐起身堵上他的嘴唇,順手扯開了他的腰帶。
房中檀香裊裊,醇烈的香味掩下一室濃情蜜意。
……
易從安甦醒在關押徐令則的屋子裡,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湊得極近的臉,差點嚇得心臟驟停。
臉的主人——徐令則的偃人似乎也被嚇到,像只壓縮到極致又被鬆開的彈簧似的跳開,一把扯住坐在桌邊的徐令則的衣袖。
徐令則斜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在他腦殼上安撫地搓了搓。
「啊……是你啊。」易從安坐起身,撫著胸口鬆了口氣,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周圍環境,在看清屋子的陳設後,突然怔了怔,「這裡是……東宮客房?」
「嗯,也是陛下用以關押妖蠱教成員的囚牢。」徐令則慢條斯理地道,「丹先生在你那兒得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易從安眨了眨眼,搖頭:「沒有,他來遲了一步。」
「哦,那恭喜你,馬上你就要見到那位大人了。」徐令則拎起茶壺倒了杯茶,眼神從他身上掃過,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
易從安不明所以,但又莫名頭皮一麻:「誰?」
徐令則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房門。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古老班主的聲音:「陳大人,您可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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