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骨!」
瀕死的老者突然爆發出悽厲的嘶吼,炸裂的指尖直指鳳如傾腰間玉佩——那是妹妹及笄時她親手雕的海棠纏枝佩,此刻正在北斗星輝下滲出淡金色的血絲。
鳳如傾腕間的銀鏈突然全部繃斷。
冰晶碎片在空中組成殘缺的北斗陣圖,慕容老者的聲音從每片冰晶中同時傳來:「快取他舌下金葉!」
林鶴羽的劍風掃落三支毒箭時,鳳如傾已經捏住陳隱士的下頜——老者發紫的舌面上,用暹羅文刺著的「玉衡「二字正在滲血。
暗庫穹頂轟然塌落。
當七星鎖完全閉合的剎那,鳳如傾抓著陳隱士的屍身滾入突然出現的密道。
腐臭的海棠香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密道石壁上用屍油繪製的北斗七星圖,與三日前慕容老者讓她看的皇陵地宮壁畫分毫不差。
「二十八年前蕭掌門私藏暹羅使者的玉衡骨...」
鳳如傾指尖熒粉照亮密道盡頭的青銅門,門環上纏繞的海棠枝分明是妹妹獨創的雙股金絲編法。
「難怪三月初七妹妹遇害時,門窗上都貼著北斗鎮煞符。」
林鶴羽突然按住她肩膀。
劍鋒挑起的螢光里,青銅門縫滲出的黑霧正在凝成蕭掌門的臉。
那張本該道骨仙風的面容此刻爬滿屍斑,嘴角咧到耳根的詭笑中不斷掉落七星形狀的蠱蟲。
慕容老者的冰蠶絲突然從鳳如傾耳墜射出。
金線穿透蠱蟲組成的虛影,在石壁上燒灼出北斗天權位的星圖。
鳳如傾後頸的金線驟然發燙,妹妹臨終前在她皮膚上刺的鎮魂咒突然浮現金光,將黑霧中的蠱蟲盡數焚成灰燼。
「接著這個。「林鶴羽突然拋來半塊殘破的玉珏,缺口處流淌的暗紅色澤與密道石壁如出一轍,「方才陳隱士炸裂時,這物件從他袖中掉出來的。」
鳳如傾將玉珏按在青銅門的海棠紋路上。
當金絲海棠與玉珏裂痕嚴絲合縫的剎那,門內傳來的不是機括聲,而是妹妹清越的笑聲——那分明是及笄禮那日,她們在將軍府海棠樹下埋藏秘密木匣時,自己親手刻在匣底的音簧機關。
腐臭的血霧突然被驅散。
青銅門內湧出的海棠香清新如初春晨露,慕容老者的冰晶鈴鐺自動飛入門縫,在漆黑的空間裡拼湊出二十八年前暹羅使者廂房的虛影。
鳳如傾看見年輕時的蕭掌門正跪在屍身旁,用銀鎖剜出玉衡位的屍骨,而廂房窗欞上貼著的北斗鎮煞符,筆觸竟與妹妹書房暗格里的符紙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鳳如傾染血的指尖撫過虛影中的符咒,妹妹遇害那夜被撕碎的裙角突然從記憶深處浮現——那片染血的布料上,就沾著半張被火燎過的北斗鎮煞符。
密道突然劇烈震顫。
慕容老者的傳音陣在四面石壁同時亮起:「快取門內玉衡盤!
蕭掌門啟動了七星逆陣!「鳳如傾旋身避開墜落的碎石,金簪在青銅門劃出的火星里,突然映出妹妹最後的眼神——那日海棠苑滿地血污中,妹妹染血的指尖分明在青磚上畫了半枚玉衡星紋。
當鳳如傾抓住懸浮在虛影中的玉衡盤時,整個密道突然灌滿海水。
腥鹹的浪潮中浮現出她統領水師作戰時的畫面,那些曾覺得古怪的敵軍陣法,此刻在玉衡盤的星紋里顯露出北斗七星的軌跡。
林鶴羽的劍鋒劈開洶湧的暗流,劍氣激起的浪花里,慕容老者二十年前留在珊瑚礁上的預言清晰可見:「雙生劫,七星解,玉衡現。」
「小心身後!「林鶴羽突然拽著鳳如傾撲倒在地。
三支刻著蕭掌門印鑑的弩箭擦著發梢飛過,箭尾綁著的紫檀木牌正在滲出妹妹常用的海棠頭油。
鳳如傾染血的衣袖拂過木牌,北斗紋路中突然顯出一行小字——「三月初七子時,玉衡歸位「。
慕容老者的冰蠶絲突然在兩人面前交織成網。
金線燃燒的藍火中,蕭掌門陰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鳳將軍當真以為,靠個叛徒的遺言就能撼動北斗七星?「虛空中浮現出七星堂殺手的黑影,他們心口都嵌著與陳隱士相同的青黑星紋。
鳳如傾突然冷笑出聲。
她將玉衡盤按進自己手臂的刀疤,北斗隕鐵與暹羅屍油混合的毒絮突然發出刺目紅光:「蕭掌門不妨猜猜,陳先生咽氣前為何特意提到藥童的銀鎖?「玉衡盤在毒血中緩緩轉動,投射出的星圖竟與慕容老者昨日給她的皇陵地圖完全重疊。
暗潮退去的剎那,密道石壁轟然倒塌。
鳳如傾在紛落的碎石中看見皇陵地宮的飛檐,檐角懸掛的青銅鈴鐺正與她腰間玉佩發出共鳴。
林鶴羽突然將劍柄重重磕在地面,劍氣激起的聲浪里,慕容老者三年前的聲音清晰傳來:「待你見到玉衡盤映出海棠星,便是破局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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