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仙連忙躲避了他那眼神,伸腦袋朝裡頭喊道「秋秋,熬幾貼正骨膏。」
裡頭沒人回應,但很快聽見翻箱倒櫃的動靜。
世外仙捻了捻手指,從案前碎銀堆里挑挑揀揀,又挑了一顆銀子出來。
挑完,從懷裡掏出一塊包錢的布,查了半天數,銅板不太夠。
「老夫手裡沒零頭,這樣,你們去菜地里薅兩根蘿蔔大蒜什麼的作抵。」
老杜道「......差那點,算了算了。」
「不行,這咋能算,行多少事,拿多少銀子,這是本分!我這有稱,咱按市價走,保准少不了你們一文錢!」
「......敢情您真的是賣菜的是吧?」
「是啊,幫人看病是副業,老夫沒說嗎?」
樓楓秀抬眸,眼神不善,帶著百分百的質疑。
世外仙看著面前地痞子只覺得不寒而慄,打發樓楓秀道「你,你出去,去門口,給老夫裁兩塊狗皮來。」
樓楓秀望了望阿月,這才轉身出去。
世外仙嘖了一聲,彎腰複查病患腳踝,皺著眉,多問一句道「不該啊,你到底是怎麼崴傷的?」
「草垛上起火,他抱著人直接往下跳唄。」老杜把案上銀子剩餘碎銀一一收好,向他譏笑道「你說你直接給他推下來就是了,反正秀兒皮糙肉厚的,你從哪感覺出自個能抱動他的?」
「腰細。」阿月如實道。
正巧,樓楓秀從外頭折返了回來。
將入夏,衣裳漸薄,風颳過去,逆著光,顯出腰線。
果然很細。
「......」這話不能細琢磨,你個半大孩子,盯著人腰細不細的是想要幹什麼?
「狗皮呢?」世外仙見他手中空空,隨即問。
「沒有剪刀。」樓楓秀道。
世外仙暗暗哼了一聲,順手找了把剪刀,遞給他的時候臉也不抬。
樓楓秀裁完回來,房內走出一個少女,便是剛剛在樹上摘花晾曬的那位。
她此刻遮著罩面的薄紗,將熬完的正骨膏交給了世外仙,又匆匆折返屋內。
世外仙拿走他裁來的狗皮,均勻敷上腳踝,也不跟樓楓秀說話,只對阿月交代了幾句禁忌,末了道「只消三貼正骨膏,若疼不能緩解,今日銀兩,如數奉還。」
言罷,隨後便帶著幾人下地薅菜。
別說,世外仙種的瓜果,樣樣都水靈。
老杜多摘了幾樣,超重了。
世外仙非常嚴苛,重新稱重算帳。
「......」
樓楓秀背著阿月,老杜二撂子各自扛起土豆蘿蔔等新鮮蔬菜離了城。
經過東西樓,嗅到裡頭誘人香氣。
幾人還沒吃飯,咽口水聲接連起伏。
樓楓秀一心心疼阿月,張嘴便道「爺帶你吃東西樓。」
問罷,二撂子跟老杜同時轉頭看向他。
「我不能。」阿月卻道。
「怎麼不能?」
「我撒了謊。」他道「已經不痛了。我只是喜歡你背我,從未有人背過我。」
「那又怎麼,飯也得......」後知後覺,樓楓秀想起那點碎銀子,加起來很難買得起東西樓里任意一份招牌。
他頓了頓,只好改口道「等你生辰,爺背著你來東西樓,那些雞羹,酒鴨,全吃一遍。」
「好。」他靠在他肩窩上,輕聲道「可是,我不喜歡我的生辰。」
「那換一個日子。」
「換你的生辰吧。」
生辰嘛,樓楓秀哪能記得住。
別說他,老杜也不知道,二撂子更別提,像他們這樣的人,哪有生辰啊。
「拉倒吧,這地今年進不了,來年就能進了?別看了,走,回去杜爺給你們露一手!」老杜說罷,上前用肘窩捅了捅樓楓秀「秀兒,拿上菜,你背半天,換我來。」
「放下我吧。」阿月道。
「用不著。」樓楓秀將他往上託了托,雙臂錮的緊緊的,為向阿月表明自個身強體壯,背個人跑全城也不在話下,於是快步擦過東西樓,走的大步流星。
老杜抱著滿懷蔬果,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不解道「嘿!我能跟你搶怎麼著!」
回了家門口,幾人便看見隔壁瘋女人屋裡窗戶大開,而瘋女人剛從塌牆外面走進去。
一路走一路跛,嘴裡嘟嘟囔囔,上前來敲了敲隔壁樓楓秀與阿月的窗戶,然後貼窗聽了一會。
沒聽見動靜,便在窗口,放了一碗殘羹剩飯。
一轉頭,看見四個人齊齊整整站到身後,頓時嚇了一跳。
她最近安生的很,再也不唱淫詞浪曲,不講污言穢語,看見阿月時還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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