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快了一步,抓住他手腕,俯身撿起帕子,蓋滅星火。
樓楓秀不經意抬頭,卻見阿月目光溫潤,笑意盈盈的解釋。
「她說的不對,沒那麼疼。」
「少騙我,疼就是疼。」
「嗯,只有一點。」
於是樓楓秀換掉熱水,打來井水,重新幫他敷手。
「肩上有嗎?」樓楓秀問罷,想起阿月年紀小,在碼頭只能進鹽倉分遞,並沒有扛麻袋機會。
「有。」阿月說。
「......」
「進臥室,我脫給你看。」
「......」
萍姨趴在窗口,雙手托腮,悠悠吹了一聲口哨。
「......」樓楓秀非常想把那瘋女人塞回進屋裡,然後封死窗戶。
進了臥室,脫掉衣裳,露出半身潔白。
樓楓秀仔細看了一遍,果然沒有發現,於是道「瞎說,分明沒有。」
「原來沒有。」阿月道「那楓秀呢?」
他咳了一聲,搖頭「我也沒有。」
「你還沒看。」
「我感覺沒有。」
「感覺不一定對。」
阿月慢條斯理穿回上衣,以身作則,已經告訴了他,什麼是感覺失誤。
「脫掉,我幫你看。」
於是,樓楓秀只好磨磨蹭蹭扒開衣裳,露出半個肩頭。
阿月目光落在肩頭,神色微動,盈盈涌盪水色。
瞧他表情不對,樓楓秀扭頭看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疼,真沒事,這算什麼,你放心!」樓楓秀說完才反應過來,血泡長在自個身上,阿月倒一副快哭的樣子,到底疼的是誰?
阿月為他合上衣裳,竟然轉身要走。
樓楓秀眉頭一皺,問道「你去哪?」
「買藥。」
「幾個血泡,還用買藥?」
「會留疤。」
「留就留,大男人怕什麼。」
「楓秀肩膀很漂亮,不能留疤。」
樓楓秀咳了一聲「你再說這種鬼話,我打爛你的嘴。」
阿月不說了,抬腿就走。
「滾回來!你再走一步,我先打斷你的腿!」
樓楓秀啥性情,阿月摸的門清。
威脅是威脅不住的,腳底下頓一下的間隙都沒有。
「站住,別去,不會留疤!」
「你騙我。」
「不騙你,真不會,你滾過來好好看看,老子之前受的傷但凡有半個印子,我管你叫爺!」為了證實,樓楓秀當即兩把脫光上衣。
「上一回,我給你包紮用的藥,可以祛疤。」阿月道。
「操,你以為你出現之前,老子沒有挨過打?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樓楓秀體質的確特殊,半月海風黑了那麼點,出點汗就恢復了回來。
傷多重都能很快恢復原狀,否則按他打架頻率,身上絕對沒有能看的地方。
言盡於此,阿月勉為其難拐回來,目光順著他咽喉,一寸寸掃過,落到腰線,重複看了兩遍。
雖然都是男人,光著脊背的樓楓秀,卻覺得不大自在。
「看完了?」
「嗯。」
的確乾淨,阿月勉強信了。
他挑破肩頭血泡,動作輕軟宛如落羽,清理血水時,靠的太近,呼吸擦過喉嚨血管,癢的頭皮發麻。
「疼嗎?」
樓楓秀咽了咽口水,莫名緊張。
「不疼。」
阿月手指碰了碰他耳尖「那為什麼,這麼紅?」
「......」
樓楓秀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但他非常不想看見阿月。
阿月處理完傷口,他一個眼神也不給,謝意更沒有,匆匆攏緊衣裳,站起來里里外外踱步半天,才想起了什麼。
於是,他從枕頭裡掏出這兩天攢的幾錢銀子,一聲不吭就走了。
「你去哪?」
「南五里街。」
樓楓秀去南五里街,他打算把錢塞到粘糕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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