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樓楓秀想都不想拒絕「我沒凍著過。」
「你不冷,阿月也冷啊!」
「真不用,阿月也沒凍著過。」
「那你不嫌擠的慌啊?」
一到冬天,一睜眼就把人塞懷裡取暖的樓楓秀「......」
「阿月現在還長個呢,再長長,恐怕腳都伸不開了。」
一到夏天,一睜眼就看見阿月縮牆角的樓楓秀「......」
被子抱回老宅,將新被褥放進臥房,拿起舊被褥,抽走了枕頭。
樓楓秀極其自覺,搬到萍姨之前睡的那間屋子去了。
很久沒有單獨入睡過,當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從枕頭裡拿出小老虎,握在手裡,放在胸口。
好不容易睡著,粉粉忽然叫了幾嗓子,給他鬧醒了。
身上涼津津的發冷,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到冬日夜寒了。
不知道那狗子亂叫什麼,總覺得這屋裡透著陰森,窗外樹影搖搖晃晃,顯得房樑上好像還有人影。
他出了門,想把粉粉抱屋裡作伴,只見狗子在院子裡搖晃著尾巴,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順著狗子目光看去,見牆頭放著一架梯子。
爬上梯子,果然在屋頂上找到阿月。
他躺在他新搬進的臥房上頭,只與他隔著薄薄磚瓦。
樓楓秀走過去,摸了摸他的手,沒有熱氣。
剛碰到手,阿月就醒了。
「你好好的床不睡,跑來睡屋頂,什麼習慣?」
「我怕。」
「多大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有很多好怕的,你能陪我麼?」
「娘不唧唧的,下來!」
阿月沉默著伸出手,他愣了一下,揉了揉後脖頸,別過身時才一把拉住。
阿月手心冰冷的厲害,跟他一比......彼此彼此。
他還是扭頭,瞪了阿月一眼,拉過另外一隻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熱氣。
走下屋頂,把人摁回到床上,將嶄新的被褥蓋上去,邊邊角角掖的嚴嚴實實。
「閉眼。」
阿月閉眼。
然後,樓楓秀走出了房門。
阿月睜開眼睛,目光微暗。
難道,他現在不太好騙了嗎?
不是的。
片刻後,樓楓秀打著哈欠,抱上他的枕頭和舊被子走了回來。
進屋時腳尖一勾,帶上了門。
他上床踢掉子鞋,好像幾百年沒睡過覺,躺下就睡死過去。
次日,阿月起床後,樓楓秀恍然發覺,不知道自己何時擠到了新被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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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民與自請充當暗線的阿月,還有那位祈老先生,除了年初一國教見了一面,避免惹上懷疑,其餘時間很少接觸,祈爺爺也不過偶爾到阿月代書攤上聽聽書信。
南五里街雖然窮苦,但由於代書收費低廉,從早寫到完,還真就攢起了點銀錢。
上元節,過了午後,趁攤子閒暇,樓楓秀去東西樓買了只雞。
雖然不是招牌雞茸宴羹,但好歹也是名副其實出自東西樓大廚之手。
普普通通一隻雞,花光了他全部銀子。
二撂子在幫東西樓大廚挪柴火,見他來買雞,便問道「秀爺,你買雞幹嘛呀?」
「過生。」
「誰過生啊?」
「阿月。」
「哦哦。」二撂子吞了吞口水。
「晚上飯點,你去喊老杜一塊到南五里街來吃。」
「好!」
樓楓秀回去路上,經過地下賭坊的茶館。
茶館裡頭已經在說起了書,還有拉弦唱小曲的,整個堂內鬧鬧哄哄,卻只坐著七八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喝茶的人在喝茶。
他當時還在想,不知道顧青民能不能在這扒拉出點動靜來。
回到南五里街,遠遠看著三五人,竟然砸起了書攤。
阿月單薄小身條擋在婦人與少女跟前,李大娘在一旁苦苦哀求,雀雀拽著她的衣角抹眼淚。
幾個流氓不知抽什麼瘋,地上撒了幾枚銅板,將宣紙撕的粉碎,故意摔了硯台,墨塊也被踩的稀巴爛,藩旗似乎也不順眼,撕的稀巴爛,就連桌案腳也踹斷了半截。
粉粉腿就跟半截似得,在一旁只顧著跳來跳去汪汪叫喚,光聲大,沒半點威懾,湊的太近挨了一腳飛踢,慫狗半晌沒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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