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在上元這天, 所邀主要貴客便是青龍幫幫主,海龍王劉定邦。
鹽場押送完第二批鹽,花了數萬兩雪花銀, 恭送薛大人。
誰知道大人一去, 再去音信。
最初為兩幫合作, 周業生答應青龍幫幫主劉定邦,讓出定崖城內南北二街。
給是給了,但只給了兩條鳥都不拉屎人煙稀少的荒郊。
於是劉定邦趁除夕一干人等都在鹽場, 特地派人故意串他堂上惹事出氣。
販鹽暴利,為了摻和一腳,劉定邦也在其中墊付不少銀兩。
姓周的說的好聽, 依託薛大人,再多開通幾個州縣販點, 絕不是眼前蠅頭小利可比。
劉定邦心知肚明,本欲忍氣吞聲,豈料現在卻又稱巡鹽審查,還想要他繼續出錢打點。
那些人聲稱做事密不透風,除了天子滿朝後盾, 現在又說春季那批貨遭受嚴查,平白沒了利, 還要繼續砸錢進行上下疏通, 那不正是拿他當蛋耍呢?
因嫌隙越來越大,周業生特地請了士紳張老爺, 邀請劉幫主, 促宴解釋原由。
月兒扮了濃妝,換了套美艷新衣裳。
她望著樓上廂房,那處已然客滿。
她一邊來回焦急踱步, 一邊默默背誦美人詞賦。
春意濃是定崖縣最繁華的青樓,此地妓子品質尤高。
最初美人詞熱火朝天,引翠正是靠一篇美人詞,贏得千金賞,奪得頭牌名。
月兒也是頭一批認字的妓子,十二歲就被賣到這裡,被逼著學認字。
可恨文學素養實在堪憂,又沒有金主做保,掏不起錢請先生潤筆,寫不出勾魂奪魄的美人詞,加之樣貌在同僚間不過爾爾,手段在此間也不太能夠出彩。
幸而人生總有幾樣幸事,她今日就算是遇上貴人了!
阿月貴人說,引翠看不上他所作美人詞。
可張老爺手筆闊綽,潤筆超脫者,一詞可獲百兩銀,他當時錯過時機,而今他精進所學,不得不藉由她的聲勢,吸引達官貴人目光。
如果一詞卓越,她能夠獲得其中貴客青睞,定能平步青雲,興許還能與引翠平起平坐。
屆時他可為二人同時潤筆,所獲銀錢與之瓜分。
嘖嘖,貴人所求,果然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誰不知道引翠是她月兒天字第一號勁敵?誰不知道月兒第一貪財?
阿月貴人說的很對,她賺不夠銀錢,憋憋屈屈成不了大勢,是因為,討好的人不對。
可這最上等廂房中宴請的貴客,卻又不是她能參與得了的。
月兒抓心撓肝想了半天,直到看見狎司提了酒罈,往樓上走去。
於是乎靈機一動,笑盈盈上前,從狎司手裡搶去,拔腿就往廂房趕!
狎司連忙追去,小小女子抱著酒罈賣命狂奔,速度甚快,狎司追到廂房外,沒能攔住,擔心衝撞貴客,不敢硬來。
月兒悶頭闖了進去,收住腳勢,提起酒罈,移動碎步,走向高位斟酒。
原本想要勾搭坐在她頭號勁敵引翠身旁,身穿白衣胸前繡白虎的男人。
拿她最慣用手段,比如倒完酒起身假作頭昏,往人身上一跌......
月兒如此想時,剛走到眼前,就被這男人身旁一位身穿青衣繡白虎的少年,徑直從她手中取走了酒罈。
少年倒完酒,腳底一沉,自然而然歪到那男人身上。
月兒:「!!」抄襲狗去死。
男人笑里似乎帶著幾分寵溺,將人攬腰扶了起來,溫聲道「小雞兒,穩重點,真不像話。」
「抱歉堂主,我太累了。」
「是了,今晚我親自給你燉牛鞭馬寶,來我身邊坐吧。」男人伸手掐住他的喉管,盡在掌心般帶到身前坐下,行為荒誕,眼中卻是一派平靜。
月兒:「!!」南風館出門左拐直走八百米謝謝!
她翻了個白眼,心想沒趣,這銀子老娘不賺還不行嗎?
扭頭準備走,卻不料她頭號勁敵引翠金主另一旁,粗狠黑面的男人拍案大笑道「姓周的,這小娘們翻你白眼!」
月兒:「......」
劉定邦把纏在身上的女人一把推開,拍了拍身旁位置道「好好好我喜歡,過來!」
「來了,爺!」月兒當即撲了上去,給個熱情擁抱。
月兒的頭號勁敵,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
但從今晚開始,就不一樣了。
上元節慶,美人賦寫新詞。
她以舌尖濕筆,一首美人詞冠絕全場,攬盡所有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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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上元第二日,新季學堂開始招收學生。
阿月給雀雀置辦了書具,樓楓秀便領著雀雀去了學堂。
學堂山長守舊,哪怕來了位女先生,也不大肯招收女學生。
何況這女學生,是被一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地痞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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