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干,但榮爺額外給倆人差事, 在東西樓來往春意濃傳菜跑腿。
一趟可抵三五兩。
進了快活樓, 榮爺往內廂清點新收的那批胡姬,二人由狎司前頭帶路, 直領上樓。
二樓廂房皆是月牌, 新月滿月下弦月。
路過掛牌勾月的廂房,門扉半閉,裡面傳來開懷笑意「你從不留下用飯, 還說不是嫌我不淨?」
恰時,樓楓秀已然走過廂房,忽聽得一聲熟悉聲音「月兒姑娘留步。」
他猛然止步,轉身折返回來,正與走出的阿月撞在一處。
不知他何時抽高了身量,鼻尖撞上了鼻尖。
「你!你來這裡幹什麼!」樓楓秀顧不上鼻腔酸痛,聲勢奪人,率先斥問。
阿月緩和了痛,片刻後抬眸,波瀾無驚望向他「你既然能來,我怎麼不能?」
「哎呀,是你!」月兒叫道。
樓楓秀抬頭瞥了她一眼,咬著牙道「你為她來的?」
「當然不......」月兒道。
「是。」阿月截道。
「......」
「那位小爺,怎不跟來,將開席了!」狎司在前頭催促道。
「現在就滾,再讓我看見你到這裡來,我打斷你的腿!」樓楓秀惡狠狠道。
言罷,豈料阿月非但不聽,當場轉身,徑直在廂房案前坐下道「月兒姑娘說的對,我還沒有用飯。」
「......」
月兒開心極了,立刻熱情的為他夾菜。
「別磨蹭了,快跟上,昌叔催呢!別讓老人家發火!」狎司在前頭催促道。
老杜很快發覺不對,折身走回來,猛見廂房坐著阿月,又聞狎司道出昌叔名號,心道哪會是傳菜的事!
遂出手將門緊緊合上,拉著樓楓秀要走。
「放手!給我開門!」
「孩子大了,也該,也該開開葷,你別嚷!」
「屁話!阿月你聽......」
話音未落,老杜一拳頭砸過來。
樓楓秀挨的結實,疼的發懵,眼神都變清澈了。
「秀兒!你聽我說,待會我藉機出來,一準將他勸走!」
樓楓秀舌頭頂了頂腮,納悶道「那你打我幹什麼?」
「我,我不是,對,榮爺讓咱傳菜,咱就得做好本分,你這鬧起來,多不給榮爺面子,是不?」
老杜好說歹說,才將樓楓秀安撫下來。
臨走,他還狠狠踢了一腳門,在勾月廂房外威脅道「你等著吧阿月!」
廂房內粗聲浪語,滿席皆是東西樓最出名的菜色,跑腿的小廝已然布好了席面。
二人甫入內,與主位上昌叔對上了眼,他杯底敲了敲席案,廂房一時靜了。
旁侍的竇長忌神色無端發緊,周業生但笑不語。
其餘人等無非妓子伺候,唯獨昌叔身後站著那幾個怪模怪樣的人物。
他們每每與昌叔同出同入,雖然從不開口,但很難不讓人一眼留意。
不光只是因為其中一個缺了鼻子,同樣面無表情,眼裡死氣沉沉,怎麼看都不像活人。
樓楓秀蹙眉,差點忘了他們來此地的目的,老杜心知肚明,小聲道「等等榮爺,聽榮爺吩咐。」
話正當時,榮爺聲音在身後響起「站這麼老實,還不入坐?」
「我二人瞧這席面菜色全了,不知榮爺還有要吩咐的麼?」老杜道。
「原來早有安排,是我過慮,既然來了,你們跟著就坐用席罷。」
話音剛落,樓楓秀毫不客氣,轉身就要走。
不等跨出門檻,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叩上肩頭。
「站住,昌叔有話要問。」
力道宛如焊了鐵,箍的他肩骨欲裂。
攔他的正是昌叔身後缺鼻子的男人。
昌叔起身走來,親昵樓楓秀肩頭,一個眼神,將他壓坐席面前。
「上回一見,才知兄弟不是俗人,怪不得小雞兒對你耿耿於懷,昌叔欣賞你,以後就來我手底下,不必吆五喝六裝腔作勢,往後,叔分個錢莊給你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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