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他沒有。
「你說錯了。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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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濃事發後第二日,無知無覺的二撂子醒後就去街上幫李大娘鑿粘糕。
當時路過一輛泔水車,推車的夥計大驚小怪道「撂子!你咋還在這呢?你不知道你杜爺出事了嗎?」
「啊?杜爺不是在賭檔嗎?」
「沒有!昨晚上快活樓那出大事了,鬧的可厲害了!杜爺也在呢,你竟然不知道嗎?」
夥計剛說完,二撂子立馬放下石鑿趕到盡歡場。
盡歡場熱鬧如舊,可杜爺與樓楓秀當真不在了。
他逢人就問「杜爺在哪呢,秀爺又去哪了?」
那些同僚見他常來,於是好心告訴他,興許死了。
他又去找阿月,沒想到阿月也不見了。
二撂子找了好多天,直找遍了整個野林荒郊。
他找不見人,也找不見屍體。
後來,清泔水的夥計與他路上相逢,見他還是苦找,也很好心的告訴他。
「別找了,肯定找不到,白虎堂的要殺人,要麼凍僵扔野林,要麼直接拉走餵畜生的!」
二撂子被嚇的嗷嗷大哭,哭了一天一夜沒合眼。
第二天,城門一開,立馬跑到城郊,來到萍姨墳前,哭著挖了三座空墳,在墳頭壓了塊石頭。
他親手削了幾塊木牌子,由於不會寫字,只能在上頭胡亂刻了幾筆。
「你們好了,一起去作伴了嗚嗚嗚,我還要養粉粉跟小白,等它們死了,我去找你們嗚嗚嗚嗚。」
二撂子哭累了,趴在墳頭睡著了。
睡到日頭將暮,晃晃悠悠站起來,哭著給每個墳頭挨個磕了兩個頭,之後回了城中。
他飢腸轆轆,想到家中還有兩隻狗子,以及空空如也的錢袋,不好意思去管李大娘要銀子,於是又到街頭跪下討飯。
他困的跪不穩,歪了好幾回,一頭栽倒之前,被一隻手托住了腦殼。
二撂子迷迷濛蒙抬頭一看,紅腫的眼頓時又飆出了眼淚。
他抱住老杜大腿,哭嚎道「杜爺,頭七都過了,你怎麼才回來看我啊!」
「......」
老杜把他拎起來,拍了拍他膝蓋上的灰「以後不用要飯了,爺帶你過好日子。」
二撂子撇撇嘴,哭的更大聲了。
當初,老杜帶他回雜貨間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句話。
「杜爺,我知道你死不瞑目啊,你還是回天上去吧,我現在還不能走,我還得養粉粉跟小白呀嗚嗚嗚嗚。」
「......」老杜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忍無可忍,上手敲他腦殼「你杜爺沒死,把淚憋回去,睜眼好好看看!」
二撂子抹掉眼淚,上手摸了摸老杜的臉,有下巴,還是熱乎的。
「杜爺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嗚嗚嗚嗚」
「活著還哭?」
「我餓啊嗚嗚嗚嗚,你這些天,都去哪了啊嗚嗚嗚嗚」
老杜沒有回答,而是道「走,先吃點東西,吃完去找秀兒跟阿月,把他們,接回來。」
「好!」
第59章
樓楓秀剛在醫館閉門前買齊了藥, 出城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喝道「前頭那個,站住!」
他身子一僵, 警惕了這麼久, 怎麼會被人一眼認出的?
「是你吧, 秀兒?」那聲音有些口齒不清。
不過,這樣喊他的還能有誰?
樓楓秀轉過頭,看見戴著翎羽帽的老杜, 以及倆眼腫成桃一樣的二撂子。
「秀爺!」二撂子哭嚎道「嗚嗚嗚,你竟然沒死!」
「......」所以我是什麼該死的人嗎?
「你這是......」老杜走上前,把他爛成兩截的衣裳往中間攏了攏「差點沒認出來, 嘖,很難不讓人注意啊。」
二撂子哽咽道「天都黑了, 秀爺頭上怎麼還帶著蓑帽呢?」
樓楓秀咳了一聲,伸手摸了一把老杜帽子上長羽毛。
「你這又是什麼玩意?」
老杜慌忙躲開,齜牙咧嘴不讓碰「別摸,貴著呢!」
說到這,樓楓秀感到奇怪, 老杜怎麼敢在這條街上,走的坦坦蕩蕩?
他還沒問出口, 老杜便答「不用躲了, 秀兒,昌叔死了, 就今天的事, 被女人纏的厲害,腳底不穩,掉進鬥獸場, 被咬死的。」
樓楓秀還不待開心,首先卻覺得很不對勁。
白虎堂昌叔死了,這應該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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