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登時奪過他手裡錢袋子就往懷裡塞,他已經掛不住笑了,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樓楓秀「我收了,秀兒,你趕緊走吧,算我求你,你快走吧,往後別來了。」
「老杜,我他媽問你,銀子有這麼重要!讓你不惜殺人賣命?」
「對,就是他媽的這麼重要!我老杜是個什麼爛東西,你不清楚嗎?操,我服了,你裝什麼傻?我為五百兩齣賣過你,你真就一無所知嗎?我他媽現在還在為了幾兩銀子出賣你!在我眼裡,兄弟算個什麼玩意,人命算個什麼玩意,你他媽的少在這裝仗義,我老杜生就的下賤!你再說也沒用,叫你滾呢,聽明白了嗎!」
樓楓秀聽明白了,卻眉目間毫無怒色。
「我原諒你了。」他說罷,一個轉身,竟然席地坐下。
老杜沉默片刻,漸漸抬起左邊那條胳膊,虛虛握了握拳頭「你記得吧,秀兒,我為這條胳膊,學那些個幫派雜碎,去收保護費。」
當然記得,不光如此,樓楓秀到現在都記得,他那張被自己打的糊滿鼻血的臉。
「但是,只要二錢,二錢它就不至於殘。銀子算什麼東西?可就是沒它不行,誰富過還想窮?你有阿月,我有什麼?二撂子那大蠢蛋,天天就知道白給人倒泔水,我不干,誰養他?誰養我?我不可能回頭了,不可能了。」
樓楓秀繃著嘴角就是不說話。
老杜掏心掏肺說半天,軟的硬的用盡了,見還不能說動他,忍不住惱了起來,張口罵道「你他媽聾了嗎?死活說不聽?還站著幹什麼,影響賭場生意,趕緊滾!」
「你想要多少銀子?」
「要多少有多少!快滾行不行!」
老杜伸手往外推搡,樓楓秀一把甩開,抬腳徑直入了盡歡場。
場子內始終熱火朝天,撕心裂肺。
他沒有看到榮爺,倒一眼看見了竇長忌。
竇長忌獨自坐在場子中心,占據最大的賭桌位,信手拋出百兩銀子,壓上豹子六的賭面。
樓楓秀上前,直言不諱道「你許諾的,一月五十兩,作數嗎?」
竇長忌沒有抬頭,全心全意注視著他的賭局。
莊家為他一人開盅,結果並不如人意。
竇長忌重新下注,仍舊押上豹子六。
他漫不經心道「秀爺,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他的確要豹子榮曾代自己許諾,不過,此刻並不打算遵守。
老杜追上前,拉住樓楓秀「就是,秀兒,你以為你還能回來啊?竇爺忙著呢,你少過來討嫌礙眼!」
竇長忌歪了歪頭,看向老杜「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
「不是,我這是怕,怕他怪錯人,萬一衝撞竇爺,我這就把他趕走!」
「你如果有這個能耐,興許歡喜檔就開不起來了。」他對老杜一笑,眼裡沒有分毫笑意。
「依你看,我能得多少?」樓楓秀堅持問道。
「最低級的打手,一月八錢。」竇長忌道。
「我問的是,我能得多少?」
竇長忌抬眼,略帶幾分輕蔑「你?秀爺,我知道你有莽勁,還算厲害,但是,盡歡場裡沒有吃乾飯的,給少了,秀爺看不上,給多了,對其它人也太不公平,你說是不是?」
「行。」樓楓秀握緊拳頭,轉身出了場。
場外,歡喜檔的一幫打手,還在喋喋不休謾罵,滿嘴裡吐著尖酸刻薄。
樓楓秀二話不說,衝上去就開打!
青龍幫開業至今第五天,看他們息事寧人不敢動手,找事找了十來回,根本沒有料到對方突然發難!
發難就算了,還就來了一個人!
本來想說不占人多的便宜,上了三四個人應付幾下,打著打著,發覺這小子陰招不少,手感熟悉,頓時發現他是某年某月因為一碗飯暴打三十幾號人的瘋狗!
「兄弟們!兄弟們!!瘋狗!啊瘋狗啊!!給我乾死他!」
頓時集體湧上來,七手八腳將樓楓秀圍起暴打。
老杜上去拽他,沒能拽出來,不妨挨了幾棍子,被人從人窩裡踢了出來。
「動手啊,他媽的,你們都愣著幹什麼?」老杜著急動員,可其餘同僚被竇長忌下了嚴令,不能主動動手,因而集體袖手。
外頭打的熱鬧,竇長忌坐在原位不動,單單臉色陰沉。
場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秀兒!沒事吧!你們這群狗東西,想要人命嗎!?」
竇長忌眼裡猛然發狠,起手拍案道「都他媽聾了嗎?動我盡歡場的人?給我打!」
隨著竇長忌一聲令下,搖搖欲墜的鄰里關係,頓時四分五裂。
盡歡場傾巢而出,兩方人手廝打成團,樓楓秀噙著一口血,左衝右突,打的對方節節敗退。
正當興時,他被老杜薅住後領子。
樓楓秀手裡還拽著了個人,權當泄怒工具,朝肚皮狂錘。
「別打了別打了!我的爺,阿月來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