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聖蓮道遞給沈門一把交好手段,沈父心知肚明,這份榮譽無法拒絕, 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沈母頗為擔憂「一一年紀小,他能行嗎?」
沈父拉著髮妻的手, 語重心長道「夫人, 一一不小了,全京師與他同齡的, 哪個不是功名加身?哪個迎娶的不是貴門小姐?」
沈懷一掰著手指頭, 暗暗算了算,嘀咕道「既有功名,還娶高門, 也沒幾個呀。」
「他如今只整日惦記玩鬧,你說,上門的媒人,指說那些親事,哪一門值得看得上眼?」
沈懷一繼續嘀咕「那是你們眼光高,反正我一個都沒見過,指不定有看得上的呢。」
「這等時機,蓮火宮紆尊降貴親自送上來的,錯過就沒了。一一也該在人前露露相,在君王和一干朝臣跟前露露臉,以後對於考功名也有利。」
沈懷一還在嘀咕「您老又說我拿不出手,又要我去露相,哎呀,您老記性能不能好點呀。」
瞧他一人嘀嘀咕咕,滿臉不滿,沈老爺才終於想起什麼,轉眼問道「一一,你功課近來如何?」
「還,還不錯吧。」沈懷一低聲下氣道「爹,您那麼有錢,我幹嘛非要考功名,我也能做海商,去暢遊四海五洲的。」
聽到這話,沈父拉下笑臉「趁早別提,出趟遠門都能被拐,你能幹成什麼事?」
「那是我還小,現在不是有刑遇案嗎?」
「刑遇案能跟你一輩子?」
「他是我的護衛,怎麼不能跟啦?」
「逆子!你難道也想像老子一樣,討個官門小姐做夫人,還要靠女兒家私奔得兩全嗎?」
「那我非得喜歡官門家的小姐幹嘛呢?我就不能喜歡個小戲子嗎!」
沈懷一的爹,當年是個販鹽商戶,跟他娘跨越階級相愛,為下嫁,她娘決意私奔,當年鬧的驚天動地,二人恨不能以死相逼的堅定決絕才不得已收穫了成全。
說起來其實不大好聽,但沈家跟皇親國戚沾了邊,才一朝得勢,迅速雄起。
沈老爺默了默,他放下手裡茶盞,四下巡視一圈,緊接著抄起椅子就往他身上掄!
「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不思進取!」
沈父架勢看著兇猛,實則下手並不怎麼不重,刑遇案又攔的及時,盡數挨在身上,椅子腿連沈懷一衣角都沒碰到。
沈懷一繞過刑遇案,不緊不慢主動送上前,只見沈父掄著椅子一頓,哎喲一聲捂住心口。
嚴父角色不大好演,沈母非常配合,及時上前攔下來,柔聲替他舒心口「夫君不氣,來,喝口茶水壓壓火氣。」
沈父捂住心口哀嘆。
他的好兒子,小時候分明機靈可愛,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現在倒是越大越淘氣,多看兩眼就來氣!
沈懷一真心實意勸道「爹,經過我多年苦學經驗,總結出的寶貴經驗。人生在世,取捨二字,不能事事如意。您不能掌控自己生存方式,註定不能掌控別人生存方式,趁早享樂方為真理,看開點,爹。」
「滾出去。」
「好嘞。」
沈懷一帶著刑遇案出了門,他尚未開口,只見刑遇案神色凝重道「少爺,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先別說。」沈懷一動手便往他身上亂摸「疼不疼啊?快給我看看,你知道我爹不捨得揍我的,你一攔,他沒有顧慮,就會下狠手的!」
「我沒事。」刑遇案躲閃開他的手,義正言辭道「少爺,你要完成的祭禮,其中一個環節,需要立五穀旗。」
這是其中之一的環節,五色幡旗,立於稻、黍、稷、麥、菽五穀。
沈懷一滿不在乎道「歷年秋收慶祭,流程一樣的,我旁觀過很多遍。」
「聖主弱冠,明宗親臨,與盛世同慶,那麼每個環節都非常莊重。如有失誤,會被視為輕視慶典,藐視皇恩,輕則下獄,重則發罪!」
「我知道啊。」沈懷一很費解「祭禮,敬天地君王五穀,不是很難的事情。」
刑遇案眉心揪緊,嚴肅道「少爺,可是,你認不出顏色。」
沈懷一愣了愣,消化了一下,他口中的顏色意義。
錦孔雀沈懷一,他以為是旁人授予他的雅稱,卻不知道是貶義詞。
紈絝子弟通常對財富都沒有概念,喜歡一擲千金。
但沈懷一不一樣,他一擲千金,主要是因為不分金銀。
喜歡聽戲,也是因為他們穿的衣裳有異曲同工之妙,扮相華麗好看。
喜歡穿的花紅柳綠,是因為他眼裡看不到色彩,只有深淺,明暗,白黑灰。
因為沒有人發現過這件事,即便他曾聽聞過色彩,也只是以為那是他們叫法不同,哪怕有過疑惑,但也是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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