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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聽到淨水問話,歌沉蓮略顯遲鈍,他緩慢抬頭道「是的,學生是為,聖蓮道所行之道。」

「錯了,我的孩子,你在自毀,拉著聖蓮道,一起。」

他眼中木然,望向老人的眼睛,如是道「聖蓮道,只要有您在,相信,您絕不會讓它的盛名,蒙受分毫損傷。」

淨水伸出手,撫摸他的發頂,眼神露出悲悸,最終嘆息一聲。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說罷,轉身而去,聽見他沉重步履,眉頭不得紓解,不由得喟嘆一聲。

諸位長老盡數散去,餘留淨水孤身盤坐蓮座之上,跪在歌元慈像前,默默懺悔。

他懺悔的是,他終究沒能教好他的學生,懺悔的是,錯過引君王入善祭堂的最佳時機。

在他一心懺悔間,本該譴出蓮火宮,不再身為宗門道生的伏步乾,卻現身朝聖台。

他殘缺左耳文上的那朵九重蓮花,新補了顏色,仿佛拿鮮血填補般刺眼的鮮艷,看起來隱約似乎散發著甜腥的味道。

缺了小指的右手,握著一把重劍,劍鞘鐫刻著七瓣重蓮,而衣扉間,正是七重蓮瓣。

聖蓮道中,以蓮瓣區分等級,一般初入聖蓮道的門生,衣間繡紋皆為蓮苞,而經過洗禮的道生,便繡三重蓮瓣,諸位長老則是八重,唯獨聖主九重。

七重蓮瓣,僅屈居長老位下,證明他在宗門地位卓然不菲。

伏步乾登台而來,恭敬道「淨水長老。」

淨水聞聲,眉頭更加凝重,回頭道「你怎麼回來了?」

「仰無暇門一事繁瑣,恐筆字不能詳盡,特此來回稟長老。」

「我大體已知,不必多言。」

伏步乾忙道「還有一些隱秘,幾位教使為獲長老信任,並未在信中詳盡。」

「哦,你且說來。」

「當地為首資業,仰無暇門雖然成功滲入七成,卻有個涉獵繁雜的商賈不好啃動,幕後東家從未露過面,且受知縣顧青民庇護,許多權限由那名知縣親自授權,他們那些個不識趣的,口風都很嚴,不肯透露此人音訊。」

定崖百姓不肯服從新的制約,庸民拋棄陋習,接受福祉,總歸需要過程,這個過程比較緩慢,仰無暇門便需要重新掌管資產流通。

當然,此舉並非侵占當地資產,而是更好管理整個定崖發展。

不出意外,此等行徑,必然引來劇烈反抗。

這很正常,仰無暇門的教使處理此事向來得心應手。

歷年京師與各州郡之間貿易在不可避免的下滑,大費周章改制一個陋習繁多的郡縣,正是為各地注入新的資源方式,才能令大別貿易重新煥發光彩。

各州府早已形成獨有互易往來,縣與州府關聯單薄,新的交易形式在大局之外,固化難以打破,未曾經由聖蓮道插手的定崖卻在短短几年內風生水起,正是現成的資源。

淨水並不擔心,總歸不出一年半載,百姓習慣新的法則,自然而然便能得到馴化,何況一些商民律法條例,本就是聖蓮道參與制定,仰無暇門的教使,最清楚怎麼鑽其中漏洞,再難啃的商賈,若得取締,不過只在掌權者三言兩語之間。

但這一回的骨頭,屬實有些硬。

定崖城知縣比起信服聖蓮道,更與商民親近,一些仰無暇門制定規則的嚴謹之處,需要知縣出手安撫民眾接納,可現在,這名知縣明顯抗拒仰無暇門的行為,各商戶蠢蠢欲動,不好內部攻破。

其中有個不見行蹤的東家,掌握定崖起碼三分局面,涉獵太泛,最大營收主在海陸,另外涉獵磚窯,木材,甚至提供免費學府,各個途徑都沾了邊,納稅非常龐大,極得人心。

他們運作模式穩定,仰無暇門若想掌控定崖制定新規,必須擁有這戶龐大商賈的歸附,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此人姓甚名誰?」

「樓楓秀。」

淨水難得蹙眉,暗暗想到,道生查探到的刺客信息,以及那頁雜亂筆畫,細細想來,模糊的二字,正是楓秀才對。

「哦?你既來回稟我,必然得知此人居身之地,想好了萬全之策?」

「伏生有負期望,只知大概三個月前,此人入了京師,此後音信全無。」

「也就是說,問題依舊存在,你沒做採取任何有用措施,卻違抗我的命令,擅歸蓮火宮。」

伏步乾屈膝跪地,呈上一封秘奏「仰無暇門動作過於激進,教使並未給予伏生應有尊重,屢次不聽勸告。尤其那名知縣,秘密呈上幾封奏摺,好在入朝前,被我及時攔截,否則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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