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不就是西北嗎,那條路,他極熟。
「祈大人。」
祈恆見尋不得人,猶豫再三, 決定幫人幫到底,差上一干差捕租賃渡舟, 準備去攔截所有出航客船, 只是京師碼頭不止一個,來往各地航船不計其數, 找一人猶如海中淘沙, 分外費神。
聞此聲,回頭寬慰道「樓公子莫急,正在盤查今日所有出航客船數目, 相信不消幾日......」
「不用去截,我自己來。」
「這?您自己?」祈恆身為朝官,是沒那麼多閒工夫為他茫茫四海尋找一人,旋即正色道「樓公子,你確定?」
「我確定。」
他記得,阿月曾說,他想要遠走高飛。
沒關係,等他飛夠那天,他一定,一定能將他找回來。
「那麼,本官便讓人去疏通江口,恢復通航?」
「好。多謝。多謝。」
緊張的巡邏告一段落,旅人陸陸續續登上客船。
無數過客,自眼中參差路過。
天地模糊間,忽而見得一人。
江口人流諸多,紛飛的細雪落地即融,只那一人,獨獨撐傘。
那油紙傘面覆了一層薄雪,檐口壓的極低,隱秘遮蔽面容。
他身無長物,唯獨肩上背著單薄行囊,走的越發近了,直到與樓楓秀擦身而過。
也許感傷的眼淚哭完了,在真正見到歌沉蓮的那刻,關乎思念的眼淚還沒滾出眼眶,瞬間蒸發。
樓楓秀眼睜睜看著他從身前走去,怔愣片刻,張口斥聲道「你給我站住!」
歌沉蓮腳下一頓,站定了身體,擰過身來,緩緩打開了傘面。
原定相擁而泣互訴衷腸場面,頃刻變卦。
「你往哪去?還想往哪去?你哪裡都不准去!」
他話音未落,忽而一陣猛烈江風掠過,帶走歌沉蓮手中紙傘。
歌沉蓮維持撐傘的姿勢,僵直立在原地。
「你是真能耐啊阿月,你要幹什麼想要去哪從來都不會跟人商量一聲是不是?就你是個聰明人是不是?耍人耍的很痛快是不是?老子找你那麼久,你鐵了心要讓老子搭上一輩子?看什麼?你還要等我湊上去?你最好自己給我滾過來,別等我過去打斷你的腿!」
歌沉蓮仍舊站在原地,收攏掌心,攥的指骨近乎發青。
「是你?」
「不認識了?好,很好,你最好是又記不得了,老子現在走過去,絕對,絕對打斷你兩條腿!」
「你在,找我?」
「難不成是我太愛露宿街頭,專程到這江口吹風淋雪挨餓受凍?」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一遭反問,樓楓秀莫名緊張,全然不覺自己又入了某種圈套,剎那沒了方才一連串意氣風發的攻勢,咽了咽口水道「你,誰讓你是我小弟,我當然......」
歌沉蓮終於動了,他疾步上前,傾身而來,含住他那張說不出半句好聽話的嘴。
樓楓秀怒火,主要來自於,他明明第一眼認出了他,他卻沒有第一眼認出自己。
這種落差實在讓人不平衡,別說相擁而泣,他更恨不得當街將他一頓暴打。
可灼熱纏綿的吻落下時,那瞬間所有怒火全部銷聲匿跡。
他在他口齒間克制輾轉,濕潤的喘息相互交織。
吻的時間太久,久到料理完通航事宜的祈大人回來,甚至旁觀了半天,最後不得不發出點什麼聲響來打斷。
「二位......」
樓楓秀回過神,推了推越索越深的人。
歌沉蓮戀戀不捨離開他的嘴唇,舌尖纏綿舔過他唇角溢出的唾液。
「楓秀。」
「......嗯。」楓秀本人有些不適應,眼睛亂瞟,就是不肯瞧他。
「謝謝你。」
「......謝,謝什麼,不,不客氣。」
「為什麼?」
「啊?」
「為什麼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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