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溫呲著大獠牙在那兒笑：「就不還給你，就、不還給你，就不、還給你。嘿嘿，有本事從我手裡搶過去啊！」

女人一腳猜到了老溫的腳上，老溫吃痛，手裡的東西脫了手。

差點掉到地上。

「這可是咱兒子。」女人輕輕的撫摸著手裡的魂火，像是在撫摸嬰兒的頭。

溫以洵：「？」

不是，我就是這麼一坨嗎？

老溫雙手摸著後腦勺，「哎呀，鐵打的兒子嘛！」

女人瞪了老溫一眼：「怎麼，你還想說流水的媳婦是嗎？」

老溫舉起雙手雙腳投降：「我可沒這麼說哈！」

溫以洵看見母親笑了，父親也跟著傻樂。

在溫以洵的印象里，母親好像永遠都這麼溫柔，父親嘛，倒也是個男鬼。

緊接著，二老在歡聲笑語中鮮血淋漓。

第19章

老溫身受重傷，母親趴在地上給他包紮傷口。

老溫握住母親的手，「沒用的，我死後，你要回到人間，好好生活，答應我，找個喜歡的人嫁了。」

母親一直搖頭，「不……我喜歡的人是你。」

老溫會心一笑，心如蜜糖。

「人鬼殊途又如何？」母親變了臉色，「我們兩個都不在乎，你們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評判？」

老溫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翻臉。

溫以洵想鼓掌，卻發現腳下一沉……手也抬不起來了。

紅線漫上了心口。

虛空中的時間和外界不同。

這裡半個時辰，外面就過了一天。

他本來剩下的壽命就不多了，再加上啟動招魂陣，又損失了一部分壽命，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溫以洵只能靜靜地看著，連朝著自己父母招手的機會都沒有。

腕間的紅線化為索命的紅繩索，纏繞在溫以洵的白頸上。

他猶豫的閉上眼，似乎並沒有想活下去的念想。

渾身放鬆的時候，溫以洵聽到了父母的召喚。

女人將紅線纏到溫以洵的腕間：「母親躲了太久了，日後為了小洵能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必須全力一拼。」母親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哪怕蚍蜉撼樹，也要奮力一搏。」

溫以洵睜開眼，看到那些畫面一點點的消散。

老溫和母親正在朝他招手，「孩子，好好活下去，我們永遠愛你。」

說完，所有的畫面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裡只有溫以洵自己。

那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鏡子裡的「溫以洵」對著他說：「既然知道那是情血，為何那麼慫？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你是誰？」溫以洵皺著眉頭，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你是我嗎？」

「我不是你，我才沒有你那麼慫！」鏡子裡的「溫以洵」嫌棄的說，「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溫以洵：「……」

「你為何會出現在鏡子裡？」溫以洵好奇的說。

「呵呵……」鏡子裡的「溫以洵」變了臉色，「你剛才也看到了，你是母親懷胎而生，而我只是那一團魂火，沒有生命的魂火，註定只能生活在鏡子裡，成為照亮你的小丑。」

「你我是親兄弟？」溫以洵這才反應過來，「你是我弟弟？」

「為你脫魂換骨赴人間，只為許你生死念。」鏡子裡的「溫以洵」自言自語的說。

聽著話有些耳熟，溫以洵想了一會兒，道：「你是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恢復了片刻的容貌，「看來你還不算很笨嘛！」

這就是溫以洵記憶里的小胖子。

他還是不明白小胖子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於是開口問道：「什麼是生死念，脫魂換骨又是什麼？」

「你別來問我啊，你去問那隻狐狸鬼。」小胖子回憶著說，「百年前，是他找上我，讓我配合他的行動，之後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溫以洵點了點頭。

百年前，他與狐狸鬼相識也沒多久啊！

怎麼狐狸鬼就開始布局了呢？

雖然那段時間的日子很快樂，但是溫以洵還是很生氣，生氣謝宴星為什麼騙自己。

他很討厭被騙，當時他一直以為是父親騙了母親，才導致母親慘死。

可是通過那一幅幅的畫面，溫以洵能看出來父親是真的愛母親的。

想到這裡，溫以洵又迷茫了。

他討厭人間，謝宴星卻甘願為他脫魂換骨，為他造就生死念，只為讓他成人。

人……有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