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打四五個噴嚏,然後有顆毛茸茸的腦袋抵住了腰。
「師父,我身上暖和。」洛臨變回原身趴在地上。
沐桐仁厲聲喝道:「變回去,被凡人看見怎麼辦!」
洛臨歪著腦袋,抬起顫顫巍巍的貓爪,小聲嘟囔:「沒事的師父,他們看不見。」
沐桐仁低頭,瞥見洛臨抬起的爪子上勾著張隱息符,符文鍍著層月光,在微微發熱。
「這回下山,有些進步。」徒弟難得不讓師父操心,沐桐仁坦然靠進洛臨懷中,洛臨屈著腰,用四肢和脊背給沐桐仁做了一張虎皮靠椅,沐桐仁呼出的寒氣,沒一會就被山君溫熱的身體驅散。
被自家師父誇讚,洛臨身後不受控制的尾巴,愉悅地啪啪抽向沐桐仁的臉。
夸早了……
沐桐仁不得不把長蟲拽進手裡。
「……師父,別逆著摸,尾巴癢。」洛椅虎軀一震。
「為師還不能摸了?」江漓在側,沐桐仁難得端出師父架子,他總要恩威並施,維繫自己殘餘的師父威嚴。
「可以摸,師父當然可以摸!只要別把我捆成球,師父還能在我爪子上寫名字。」洛臨想到被沐桐仁當成洛球踹的那幾腳,耳朵立馬耷到腦後,虎臉也一併垮成年久失修的模樣。
一對八卦的狐狸耳貼了過來。
「老不正經的玩真刺激。」江漓給自己找了個石頭當石凳。
沐桐仁和洛臨都沒搭理他,沐桐仁正忙著把自己埋在溫暖的虎軀內,立著的虎毛微微扎臉,但有股太陽曬出的酥香。
長夜漫漫,過於寂寥,洛臨偏過腦袋,又不經意問道:「師父,蜃珠和窮奇有關嗎?」
「為師不知。」沐桐仁頓了頓,實際上,他也很想知道,區區一顆珠子,怎麼會和洛臨搭上關係。
洛臨又問:「那我是窮奇嗎?」
無論是認主的木鐲,還是礙眼的臭狐狸,都喊自己窮奇,話本里的窮奇,是吃人的凶獸,而師父,總怕自己吃人。
洛臨越發覺得,傳說中的凶獸,可能和自己淵源不淺,亦或者是……自己長得像那凶獸,師父,師父養著自己,卻一直在看別人。
「你終於發現了……為師梧桐林撿到你時,就知道你身負窮奇血脈。」沐桐仁不做隱瞞,他鬆開手上順滑的長尾,揉了揉虎椅的脊背,試圖安撫洛臨的慌亂,「怕什麼?為師又不會因為這個丟掉你,只是有些感慨,你竟然才……不過也不晚。」
「那師父……您是不是養過其他窮奇?」猜測被進一步證實,洛臨垂下腦袋,看上去有些不開心。
「你當窮奇是地裏白菜,說養就養,為師上哪找第二隻?」沐桐仁將自己埋得更深,他遲緩地察覺喉間發苦,沐桐仁調整了一下坐姿,冷冷看向江漓的方向,「這狐狸滿嘴胡話,你要是被挑撥成功就別跟著為師回去了。」
洛臨豁然開朗。
對哦!他怎麼能被臭狐狸三言兩句就帶偏了思緒,若是師父真的還養了其他貓,師兄們恐怕活不到今天!
「狐狸果然狡猾!師父我以後都不偷懶了,遲早吞了這隻臭狐狸。」洛臨腦子裡,驀地燒起一團熱火,沐桐仁欣慰地閉上眼。
江漓加入這場插科打諢,三個人你一言我一嘴,夜很快過去,天亮了。
高昂的雞鳴聲此起彼伏。
江漓走在最前帶路,沐桐仁緊隨其後,洛臨捂著腦袋感覺頭在發暈。
通向村內的小道上,覆著層薄薄的水霧,沐桐仁對水氣格外敏銳,他感覺晨起的空氣里,帶著股海水的鹹濕。
果然是蜃珠作怪。
木頭村……恐是陷阱。
隨著村落的深入,除了蜃珠的氣息外,沐桐仁還感應到自己的木靈精魄的氣息……沐桐仁伸手去拽洛臨手腕。
「跟緊為師。」
[哼,老木頭讓你跟你就跟,遲早被他賣了。]
洛臨如觸電般躲開了沐桐仁的手。
「怎麼了?」沐桐仁停下,擰著眉看向洛臨。
[嗤!裝模作樣。]
「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洛臨感覺自己背後涼颼颼,像被什麼鬼魂附身,洛臨主動抓上自家師父伸過來的手,耳邊的陰風和囈語倏然散去,他縮了縮肩膀,問道,「蜃珠是什麼東西,會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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