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洛臨瞳孔驟縮,神魂震盪,整個人朝前踉蹌。
他夢裡的事……竟然不是夢!而且師父還記得……那自己挨幾鞭,也是應該的。
洛臨抬眼,偷偷瞥向沐桐仁看不出半點痕跡的脖頸,盯著沐桐仁微微顫動的喉結咽了口唾沫。
若是把那晚的枝蔓換成師父的手……
「別緊張,為師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本就是為師沒護好你,和你生什麼氣?」在沐桐仁的視角下,洛臨跪在腳邊,肩膀輕顫,整個人害怕得哆嗦,沐桐仁放低聲音,柔聲安撫,「那晚過去便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多想。」
「怎麼能過去呢!」洛臨著急道,他無師自通地將頭又埋進沐桐仁腿間,手也不肯閒著,緊緊環住沐桐仁的腰。
自幻境出來後,這廝不知又融會貫通了什麼東西,臉面一丟,回回都讓自己招架不住。
年紀輕輕,偏不學好。
沐桐仁正欲板起臉,把丟了個把月的師父威嚴重新立起來,便又聽見洛臨含在喉間的泣音。
「師父,既然您記得,我也就不瞞著了,我就是喜歡您,想做您道侶的那種喜歡。」
身下椅子一歪,沐桐仁端坐的身形倒在了地上,洛臨也跟著這動靜一起跌在了沐桐仁身上。
少年人摔紅了胳膊肘也不肯鬆手,固執地將腦袋抵在沐桐仁胸前。
江漓啊!你造老孽了!
沐桐仁已盡力去扮演好師父的角色,觀內一窩毛團也養得好好的,怎麼就洛臨……偏偏就洛臨……
沐桐仁半邊身子靠在桌邊,另外半邊身子上壓著熱乎的洛臨,面對洛臨的表白,沐桐仁做師父的,本該暴跳如雷,厲聲斥責洛臨罔顧人倫,大逆不道,但他放空腦袋後,發覺自己竟對洛臨生不起一點氣……反而有些愧疚。
「洛臨,你自己聽聽,對我說這些話合適嗎!」沐桐仁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耳清目明,能清楚地聽見洛臨和自己的心跳聲,漸漸融合到一起,他撇開臉,不敢去看洛臨完全長開的面龐。
「再不合適的也做過了,不差這一回!」洛臨熱血上腦,本就沒個閥門的嘴,說出的話更加氣人。
「既有這份心思,不好好上進求學,爭取早日站在為師身側,反倒在這裡壓麻為師身子,怎麼?你還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沐桐仁腦筋一轉,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我沒有!」洛臨震驚於自己的無恥。
「那還不快從為師身上下去!」沐桐仁斜著眼厲聲呵。
沐桐仁一番話,好似綿密的細針,扎在洛臨心口,洛臨的麵皮遲緩地爬回脖子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四肢發軟,被沐桐仁輕輕一推就癱在了地。
「自己站起來。」沐桐仁抬腳去推癱軟在地的虎餅,他也沒站起身,看著癱地上的洛臨,沒來由還有些忍俊不禁。
但理智告訴沐桐仁不該笑,他該繼續板住臉,抽出藤鞭,好好教訓地上躺平的逆徒。
「都沒有親上……」洛臨懨得厲害,他突然有些後悔,就這樣還不如霸王硬上弓呢……好歹剛才一低頭,他就能碰到師父的唇。
就在這時,洛臨腦子裡又不合時宜冒出了聲。
[看啊,這就是你敬重的好師尊,你愛得這麼卑微,他看都不看一眼。]
「師父說蜃妖已經被捏碎了,你消停一點。」洛臨慌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開始在心裡悄聲回應。
唉……師父再不給他個答案,心魔都要長成了。
「洛臨」:[……]
第19章 求個道侶床怎麼就塌了?
忘憂山的冬天,也是漫天遍野的綠意,偶有幾棵枯樹,被洛臨移栽進觀內,親親熱熱陪著道觀正中的光禿禿桑木。
「小師弟真忙。」鳳景行變回鸚鵡站在搖晃不已的新栽樹杈上,格外擔憂這棵樹明年春日,還能不能再掙出幾片綠葉。
「大師兄你說,小師弟和師父,成了還是掰了?」儘管無人搭話,鳳景行一隻鸚鵡也能保證話簍子不掉在地上,他張開身後羽翼,飛到路過的季凌霄肩上。
季凌霄手裡拿著把鐵鍬,正任勞任怨幫洛臨料理移栽後事。
「成不成,小師弟都還是小師弟,師父不也還是師父。」季凌霄埋完最後一捧土,跳上鬆軟的泥地踩實,他一抹額頭細汗,平靜道,「又不會分家,有區別嗎?」
鳳景行仔細想了想,也跟著搖了搖頭,他頗為感慨:「也對,反正小師弟都會想方設法和師父擠一個屋。」
枯著的桑木底下,坐著一身緋衣的少年郎,唉聲嘆氣揪著樹根邊上的小白花,洛臨煩,「洛臨」更煩。
洛臨煩悶沐桐仁整天木著臉,拿不清喜好,摸不准態度,「洛臨」煩洛臨比木頭臉還要木頭,腦子裡裝滿漿糊做的炸藥,一晃蕩就要驚天動地。「洛臨」沒法同洛臨說清自己是誰,也開始想方設法換聰明人明示。
但正如季凌霄所言,師徒倆目前仍然和和氣氣睡在一個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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