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桐仁淡然抬眸:「哦……你知道金烏嗎?」
「那不就是太陽?大荒誰不知道。」
沐桐仁又笑:「聽說貓克鳥雀,所以我在這逮長翅膀的大貓,想要活捉金烏。」
不待洛臨仔細品味幻境內的年輕師父,洛臨感覺到後頸被猛地一提,接著,他回到了眼熟的臥房,新生出一對紅翅的他,對上了沐桐仁冷冽的雙目。
那眼神,仿佛在罵:「蠢東西。」
耳邊響起的聲音果真如此,沐桐仁將洛臨從迷失的記憶里扯回來,聲調毫無起伏:「長個翅膀都能把自己弄丟,洛臨你好厲害。」
「操縱幻境果然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洛臨裝模作樣,摸起並不存在的花白鬍鬚。
「……只有困住為師最為簡單,是吧?」沐桐仁額頭青筋直蹦,若不是這臭小子混帳過了頭,現在身體疲軟不好動彈,他定要把洛臨吊上房梁,好好教訓一通。
「明明是心……另一隻壞貓做的。」洛臨這下徹底相信了前心魔那番話,腦子裡多了好幾段記憶,但對這個突然冒出來搶師父的半魂,依舊惡意滿滿。
[你看見了什麼?]完全能感知到洛臨情緒的「洛臨」酸溜溜吱聲。
洛臨不假思索:「我看見師父在釣我。」
沐桐仁:「……?」
[哦……湯谷。]「洛臨」輕蔑一笑。
那又和金烏有關了,「洛臨」沉著臉,腦內閃過一瞬又一瞬燦金羽翼,和烈火灼燒。
木鐲不在洛臨身上,沐桐仁便聽不見洛臨兩半魂的心靈交流,見洛臨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心裡想的話全借著嘴巴吐到外邊,他悄悄把枝蔓化的木鐲戴回右腕,虛弱閉上眼。
強行催化窮奇血脈,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
又是一輪紅日初升,沐桐仁被屋外一陣嘰喳的鳥叫聲吵醒,他難得感覺心情煩躁,不耐煩地從被褥間探出雙眼睛。
臥房的門大開,洛臨不在屋內,沐桐仁抬手握了握,發覺靈力仍舊滯塞不通。
原來只是擴展了幻境大小。
迎接完意料之中的失落,沐桐仁也準備下床走走。
幻境內的時間和外面不一樣,沐桐仁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好在身體上的疲倦再次一掃而空。
經歷上回甦醒沒有褻褲的尷尬,沐桐仁謹慎地掀開被子,然後他看見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上了整齊的衣褲。
沐桐仁遲疑地撩開右邊的袖口,發現木鐲還好好地掛在腕上,只是上面插著幾根紅色的鳥毛。
他幾乎立刻腦補出一隻上躥下跳的洛臨,養徒弟果然辛苦,洛臨擁有只是想想都讓沐桐仁頭疼的魔力。
沐桐仁果斷不再多想,他翻身下床,再次踩上地面,還未完全恢復的大腿顫了顫,沐桐仁身形微微踉蹌,迷茫地蹦了兩下。
不管洛臨這廝是不是突然醒悟,他總歸是離開了那張萬惡的大床。
沐桐仁穩住身形晃出屋,去尋消失在屋內的糟心徒弟。
還來不及跨出門檻,天上亂飛的少年尖叫著撞了過來。
偷偷練習控制羽翼的洛臨被沐桐仁乍然出現的氣息一嚇,本就不熟練的飛行路勁一歪,好巧不巧地直接撞上了沐桐仁。
幻境的主人十分體貼地,及時在摔倒的沐桐仁身下變出軟墊。
洛臨紅著臉,把自己摔得冒星的腦袋從自家師父胸前抬起來。
「……果然我沒有師父就是不行。」身上壓著的小獸,臉皮頗厚地開口,沐桐仁木著臉,艱難扯動嘴角。
沐桐仁戳破洛臨明晃晃的謊言:「都想起來,就別喊我師父了。」
他想再多活幾年。
洛臨眨眨眼:「師父你在說什麼?我好像摔壞了耳朵。」
沐桐仁:「……」
這廝竟還學會了裝聾!怎麼不把作啞一塊學了!
「要麼把幻境解了,要麼被我逐出師門,自己選。」沐桐仁藏在袖中的手,偷偷摩挲上木鐲。
「有什麼好選的,肯定不能放老木頭出去!」「洛臨」及時頂號,沐桐仁感覺身上壓著的重量重了些,他不悅地抬腿,但「洛臨」沒給他這個機會,身後羽翼開合,迅速飛離了沐桐仁的身軀。
沐桐仁終於得以起身,他淡定地拍了拍衣袖,不緊不慢,看上去頗為大度道:「我又不計較你們這口吃錯的陳醋。」
「騙騙那傻子行,放你出去,然後把我繼續封回破桑木內?」「洛臨」嗤笑,他盪在半空,顯然對沐桐仁的信任已經降到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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