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我的長相，很意外嗎？」

「你的臉, 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白逸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視線牢牢鎖定在對面人的臉上，懷疑是否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好看嗎？」

克勞德把玩著手中的面具，狀似端詳, 可悄悄抬眼望來的目光卻在觀察白逸的反應。

「你為什麼, 長得和我一樣？」

感受到他的視線，白逸本能地後退一步。

「我和你長得一樣？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克勞德誇張地自顧自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得都直不起來腰，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糾正你一下, 你說反了，應該說是你和我長得一樣。」

「什麼意思？」

聞言白逸皺眉，隱約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你才是那個後來者，那個長相相似的替身，懂了嗎？」

他冷笑一聲，緩緩開口。

「是你長的像我，而不是我像你。」

見人還在狀況外，克勞德上前一步，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人抬頭看向自己，「好心」地提醒：

「還記得里昂那位前任嗎？」

「是我，而不是你，你只是長相恰似我，所以才會被裡昂找上。」

「什麼？」

這話里的信息量過多，讓白逸一時間呆愣住了，連躲開的動作都忘了做。

「看樣子你還被蒙在鼓裡，真可憐，就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吧。」

對他的反應格外滿意，克勞德似笑非笑，眼底浮現一抹狡黠，接著恢復如常。

從他的口中，白逸聽到了一個與自己所了解的事實全然相反的故事。

——克勞德說，自己曾經與里昂是一對戀人，但是由於地位和立場上的分歧，兩人在三年前不得不分手，里昂因此為情所傷出走中央星，不要命似地在邊境攢下赫赫戰功，這才歪打正著成為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元帥。

而白逸，只不過是兩人分手後，里昂所找到的與他長相相似的替身罷了。

這些話猶如重錘一般，砸得白逸大腦宕機，瞬間懵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

里昂真的喜歡過二皇子？那位前任是他？

所以里昂真的認錯了人？我不是他前任？

「不對，里昂說過，他不喜歡你。」

猛然想起之前在軍部樓下時里昂說過的話，白逸回過神來，對視上克勞德的眼質問道。

「這種話你也信麼？我倆當初分得難看，在他心底自然不會對我有好印象。」

克勞德先是一怔，隨即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更何況是在你的面前，他難道還會說我的好話嗎？」

原來是這樣嗎……

里昂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討厭克勞德的話，都是出於這一層關係上？

「那為什麼現在你們都在中央星上，里昂反過來要待在我身邊，而不是去找你？」

他追問道。

「呵，當然是因為里昂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我想你也清楚這一點。」

克勞德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挑眉看來。

「在我回中央星之前他就找上了你，那他自然要對你負責任，所以即使我回來了，他也要刻意和我保持距離，選擇好好待你。」

「但現在既然我反悔想同他和好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接下來克勞德說了什麼，白逸已經完全記不清了，耳道內耳鳴嗡嗡作響，大腦也一片空白，與外界喪失聯繫。

直到克勞德帶人離開後，他才終於支撐不住身體，脫力地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就好像當頭一棒落下，把自己所認知的事實全部打碎，再碾成齏粉，狠狠踩在腳下。

真可笑，居然之前還妄圖猜測自己就是里昂心心念念的那人，真是痴心妄想。

白逸低下了頭，把腦袋埋在膝彎間。

直到里昂從軍部過來到病房，他依然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見狀，里昂上前在人旁邊坐下，柔聲問道。

「沒有，就是有一點累。」

白逸抬起頭，勉強勾了勾嘴角，沖他露出一個笑。

「是嗎，要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再找醫生來檢查一下？」

擔心人身體還有不適的地方，里昂提議。

他本想摸一摸人的腦袋，可沒想到手剛伸出還沒碰到白逸的頭，白逸卻突然下意識避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