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

虛弱的白逸已經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他表達的意思兩人都懂。

——打賭過的，若是自己能撐到實驗結束，那便放自己離開。

「我是說過，但是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活著到實驗結束嗎？」

只見克勞德輕蔑地一笑，諷刺地道，接著他轉身看向其他收下，吩咐起下一步工作。

「實驗對象精神海已近枯竭，喪失實驗價值，將其作為實驗廢品進行處理。」

「隨著出征的艦隊一塊，把他拋到哈迪斯星系中，讓他銷聲匿跡。」

而所謂的處理方式，實際就是銷毀。

他們對白逸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和麻醉，將其綁上星艦，運至荒蕪又危險的哈迪斯星系，然後把他當作太空垃圾一樣丟至了宇宙中。

或許是上天保佑，白逸不僅沒有在漫漫星際中化為塵埃，反而被一處黑洞捲入，意外通過扭曲的時空穿越至了地球。

因為身體機能嚴重受損，大腦也受到了嚴重創傷，所以穿越後白逸丟失了曾經的記憶，什麼都不記得，這也是為什麼他回到星際時代後，只有地球上時那三年的記憶。

————

「……後來，可能是受地球磁暴的影響，時空再次出現扭曲，使得我又回來了。」

時間回到現在，恢復了記憶的白逸開始跟里昂坦白，將曾經的一切都交代了。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是一次普通的穿越，沒想到其實已經是第二次。

這次奶茶店被襲擊，大概也能說得上因禍得福，大腦再一次受到撞擊，反而喚醒了他沉睡的全部記憶。

「難怪我當年怎麼也找不到你……」

聽了他的陳述，里昂沉默良久。

當年自此一別，里昂翻遍了整個帝國都沒找到白逸的身影，甚至連研究所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就像是平白無故人間蒸發了一樣。

白逸最初失蹤的那幾個月，里昂整個人都是頹廢且消沉的，那個樣子簡直把奧斯汀等人嚇了一大跳，回想起來至今還心有餘悸。

由於兩人曾經互通了精神海，所以里昂始終能感受到屬於白逸的氣息，雖然微弱到近乎不可察，但依然能證明他還活著。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來見自己？為什麼突然間要分手一走了之？

只是單純的分手的話，需要做到如此的決絕和不留一絲痕跡嗎？

里昂想不通，他只知道白逸可能是不想見到自己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大半年，緊接著里昂不再消沉，但卻變成了另一個極端。

——他開始不管不顧地上戰場廝殺，仿佛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樣，什麼也不在乎，什麼後路也不給自己預留。

宛如一個一心求死之人。

在他這股子拼勁之下，竟也無心插柳晉升為了元帥。

在命運之神的眷顧下，分別三年後，他們終於得以重逢。

「原來當年，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只是略微設想一下白逸在非人道的實驗室里的經歷，里昂就覺得心如刀割，疼得無法呼吸，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自己的愛人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

可換位思考一下，即使當年他告訴了自己，自己會有辦法解決嗎？

植入的那顆人體炸彈，哪怕是憑藉罪魁禍首的力量取出，也險些讓白逸喪命，可想而知是有多危險，別說自己，當時的絕大多數人都無法保證能有摘除炸彈的技術，只能依靠克勞德辦到。

換句話說，似乎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想到這，里昂攥緊了拳，滿臉自責，為自己幫不上忙而難受。

同時心底對克勞德的厭惡與恨意也愈發加深。

「沒事了里昂，都過去了。」

白逸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握住了他的手。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我愛你哦，里昂。」

「我也，一直一直深愛著你。」

再也克制不住的里昂一把攬過白逸，將人緊緊摟在懷裡，恨不得揉進骨髓。

「或許是當年我給你的安全感還不夠，所以你不願意對我講述你曾經的經歷，但是白逸，我想告訴你，雖然你的過去我無法改變，但是我希望你的未來可以一直有我。」

雖然被迫分離了三年，但好在他們的心始終不曾分開，對彼此的愛意始終未淡薄分毫。

我心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