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紀嘉譽醒來,頓覺身體大好。
他撐起身子,正好撞見李棠梨從浴室走出來。
她剛洗完漱,發梢和睫毛上還帶著水氣。神態疲倦,眼底掛著淡淡的青黑。
紀嘉譽的表情有些古怪,李棠梨跟著緊張起來:「胃還是不舒服嗎?」
對方卻盯她好一會兒,才彆扭地問:「昨晚上你沒睡好?」
李棠梨眨了眨眼,她已經習慣看顧病人到深夜,所以根本不覺得有多辛苦。
「還可以,哈……」
話音未落,就打了一個哈切。她下意識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
紀嘉譽被她這副又笨又呆的樣子逗笑了:「怎麼這麼笨?」
連賣慘也不會賣,真是笨死了。
被他莫名其妙罵了一句,李棠連回嘴也是瓮聲瓮氣的,像是一團棉花在風裡搖晃:「我才不笨呢。」
紀嘉譽卻笑著湊過來,拉下她的手,把她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他平時什麼都不缺,很少需要別人給他幫什麼忙。誰有幸幫了他,肯定要旁敲側擊讓紀少爺知道。
可李棠梨不一樣。明明守了一晚上,他在睡夢中都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她的照料;黑眼圈又掛在眼下,是再好不過的佐證,傻子都知道這是趁機賣慘的絕好時機。
紀嘉譽願意主動把台階遞到她面前,已經實屬難得,李棠梨卻站在台階下,對他謹小慎微說還好、不辛苦,連討好都笨拙。
這種笨女人,既不漂亮,又不聰明。除了自己,誰還肯要她?
紀嘉譽垂下眼,視線落在李棠梨的嘴唇上。小小的,被他親得泛著粉,微張著喘氣,眼睛潮潤。他對這個「毫無吸引力」的女人起了欲/望。
於是他勉為其難地想,我只好大發慈悲做個好人,不嫌棄她咯。
李棠梨不知道紀嘉譽在「勉為其難」。
她只想嘆氣,怎麼又親?
還不能躲,好不容易分開,紀嘉譽卻依然盯著她嘴唇瞧,眼裡流瀉出一點晦暗的光。
眼見事態升級,李棠梨當即伸手推了推他的肩頭,磕磕絆絆叫他:「嘉、嘉譽,我想回家了。」
紀嘉譽神色轉冷:「很著急?」
昨晚紀嘉譽堅持留她過夜。好在張梅婷目前情況穩定,李棠梨給她發了條消息。但她還是擔心,因為心裡惦記,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李棠梨捏著指頭,神色為難:「我想回去看看我媽的情況,昨天……」
紀嘉譽煩躁地直起身,打斷了她的話:「隨便你。」
李棠梨無措地張開嘴,但不知道能說什麼來撫平他的情緒,又默默閉上了。
她吸取了上次從酒店落荒而逃的教訓,長了記性,來的時候專門帶了一套日常的衣服以供回去穿,這樣,就算撞上媽媽也不會穿幫。
走之前,李棠梨特地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像是在以這種方式給紀嘉譽道歉。
她拎起包,訕訕告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紀嘉譽不理睬她。
他頭都沒有轉一下,窗簾嚴絲合縫地合攏,屋裡暗昏昏的,唯一的光源是他拿著的手機。屏幕的冷光打到他精緻的臉上,滲出幾分陰沉。
當誰稀罕她留下嗎?
果真是個蠢東西。
不知道他昨晚剛胃疼嗎?早上為什麼不能再留下來陪陪他,即使要走,連句好話也不會說?
權貴圈裡的孩子都被錢財催發得異常早熟。公子哥大小姐們的那些小女友、小男友,哪個不是漂亮話信手拈來?什麼「寶貝,親愛的」、「最愛你,原諒我吧」跟不要錢的灑。
唯獨李棠梨,每次跟木頭似杵在一旁,不會喝酒、不會玩遊戲,侷促得就像是做錯事等著被老師批評的學生,連一句撒嬌都說不出口。只知道勸他少喝酒,在他身邊拿杯溫水候著。
紀嘉譽在氣頭上,李棠梨只能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走到院子裡,又忐忑頓足,回頭張望。
可惜,屋裡生悶氣的紀嘉譽沒看到李棠梨的躑躅。倒是恰好站在陽台的另一個男人捕捉到了這一幕。
顧峙多年規律作息形成的生物鐘異常準時。即使昨晚再疲憊,還是照常按時按點起床上班。
正整理領帶,就瞥見有個人出現在院子裡。
他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來。
她穿著款式簡單的長袖和牛仔褲,風格很簡樸,或者說寒酸。都是不知道幾年的舊衣服了,上衣領口松垮變形,露出兩道盈盈的鎖骨,藍色的牛仔褲水洗得發白。
面容白淨,簡單扎著低馬尾,手裡拎著一個包,一下從前兩次見面時那個媚俗夜場招待轉變成了靦腆拘謹的女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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