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裡面熱熱鬧鬧,門口的氣氛卻如冰天雪窖。
顧淑鳳抱著手臂,冷冷凝視著這個不速之客。
面前的女孩身穿掛脖款的粉色短裙,是某個一線奢牌的今年新款,裙擺恰好垂在膝蓋上方。版型不算暴露,但絕對不適合穿來見男朋友的家長。
李棠梨簡直要悔青腸子。
她在車上就察覺不妥,想跟紀嘉譽商量能不能換一身衣服,可是對方卻表現得毫不在意。
因為對紀嘉譽來說,李棠梨穿著是否得體,根本就不重要。他本
來就是為了氣舅舅,讓李棠梨換衣服,也只是不想讓家裡人覺得他品味太差。
顧淑鳳和顧峙兩姐弟都遺傳了父親的長相,五官偏冷感。顧淑鳳這麼俯視著她,一言不發,氣場像是一座山似的壓下來。
不一會兒,她就瞧見女孩鼻尖滲出細汗,一隻手不自覺地捏著裙擺。
畢竟是兒子帶回來的人,直接趕出去怕落了他的面子。
顧淑鳳終於冷漠地鬆口:「嗯,進來吧。」
「謝謝您。」李棠梨垂著頭,人家擋著她半天不讓進門,這麼明顯的羞辱,她卻還要小聲謝謝人家。
顧淑鳳沒動彈,徑直俯身去關門,興許是蹭到了李棠梨的肩膀。她跟見到貓的耗子似的,戰戰兢兢往旁邊一躲。
顧淑鳳一挑眉,弄不清她究竟在唱什麼戲碼。
第6章 哮喘發作
坐在輪椅上的顧語琴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叫阿姨推她到跟前,打招呼說:「你就是小魚女朋友?我是他小姨顧語琴,你叫什麼名字?」
「您好,我叫李棠梨。」
顧語琴看著比幹練的顧淑鳳親和許多,李棠梨暗自感謝她的適時解圍。
顧語琴又問:「噢,那你是幹什麼的?」
「現在是服務生。」
「什麼服務生?在哪兒上班?每天幾點上班下班?上班都幹什麼?」
她的問題又多又雜,接連不斷,李棠梨總算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抿住唇,由於隱私被侵犯而產生了不適。
她不想再答,但顧語琴笑吟吟地等著她,屋裡只有電視經濟新聞的播報聲。
一時之間,顧家的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形成了一種弔詭的沉默,共同完成了對她的侵犯。
一看自己導致了冷場,膽小的性子作祟,她還是老老實實答了:「在春福廣場的一家自助餐廳,十點上班,一般就是收盤子,打掃衛生,整理桌椅,這些雜事。」
顧語琴的眼睛越聽越亮,原本蓋在毛毯下的一雙手也興奮得拿了上來,交握在胸前:「那你每天都能和不同的人說話,真有意思!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被問懵了的李棠梨:「還、還好?也不算很喜歡……」
顧語琴流露出疑惑。明明已經二十五歲,她依然神情天真:「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干?」
在顧語琴不解的目光中,李棠梨小聲說:「就是……掙錢。」
臥沙發上打遊戲的紀嘉譽率先聽煩了,沒好氣地砸了一句:「查戶口呢?」
見兒子開口,顧淑鳳才不緊不慢地清清嗓子:「好了,語琴,玩夠了沒?」
她不指責妹妹追著初次登門的李棠梨問到難堪處,甚至連「客人」之類的客套語都不加,只是淡淡一句「玩夠了沒」,將李棠梨徹底放在一個無足輕重、供她的家人取樂的玩物的位置上。
顧語琴好像讀不出姐姐對李棠梨的輕視。她復而露出笑容,伸出手臂,輕輕牽住李棠梨的手。
李棠梨打了個哆嗦,顧語琴的手指,涼得簡直和冰塊沒什麼兩樣!
顧語琴卻恍然未覺,李棠梨的手發顫,她不僅不鬆開,反而握得更緊。
顧及她是病人,李棠梨也不敢掙脫,只好任由她這麼牽著。
她聽見顧語琴撒嬌說:「姐姐,我想和她去花房逛逛。可以嗎?」
顧淑鳳正色道:「不行。新的護工還沒有到,花房剛翻修完,髒兮兮的。緩兩天再去,聽話。」
顧語琴笑容消失不見,轉而泫然欲泣:「好,那我不去了。其實我就該一直待在頂樓才對,反正我是個廢人,什麼也幹不了,哪兒也不能去,拖累你和哥哥……」
「瞎說什麼呢?」哪怕知道她是演的成分居多,顧淑鳳一聽這話,心還是揪起來。
三個兄弟姐妹里,唯獨顧語琴長得最像媽媽。因為早產,她從小就體弱多病,幾乎是在療養院度過的童年。父母逝世時,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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