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接受的都是家庭教育,幾乎沒去學校上過學。外人見不到幾個,更不要說交朋友了。所以看到李棠梨,才難得這麼高興。
想到近一年妹妹身體情況比較穩定,顧淑鳳心軟妥協了:「行了,多穿點衣服,把帽子、口罩都帶上。」
掃了一眼被拉著手、表情有幾分迷茫的李棠梨,她添了一句:「務必讓阿姨跟著你,聽到沒?」
坐車進來那會兒,李棠梨就知道這個莊園大,但以她貧瘠的想像力是如何也想像不到,在屋後竟然還有一個小湖泊!
湖泊旁邊,就是玻璃花房。花房半個月前翻新,不同種類的花卉擺放得錯落有致,玻璃在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
顧語琴把輪椅留在了花房外。她可以正常行走,只是體力太差,沒兩步就累了。不過今天興致格外好,於是就起身走走。
她繼續問李棠梨:「那你上大學、上班,有沒有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兒?」
李棠梨愣怔了一下,聲音低下去:「我沒上過大學。」
她是想上大學的,但不管穿越前後都沒能實現。
媽媽查出肺癌後,面對上學和掙錢的抉擇,李棠梨並沒有猶豫多久。得知她決定輟學,媽媽發了好大一通火,厲聲讓李棠梨滾回高中。
但她這個一向話少膽小的女兒,面對她的怒火,卻頭一次沒有低頭認錯。明明怕得發抖,卻一步也不肯退。
她紅著眼睛:「媽媽,我不能看著你去死。」
媽媽住院後,李棠梨坐公交車在工廠與醫院之間往返。
公交途徑一所高校,上車的大學生們放鬆歡快地討論著待會兒去哪兒玩。
而與他們同歲的李棠梨,則和老鼠一樣躲在后座,彎身偷偷咽下最後一口又冷又硬的饅頭。
她風塵僕僕、疲於奔命,只能偶爾露出羨慕的眼光,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夢想越來越遠。
母親病逝後,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來,打算再打工半年,攢夠錢就辭職備考,參加明年的成人高考,但緊接著又出了意外。
好在顧語琴沒有細問,畢竟她自己也沒上過大學,沒覺得這有多新奇。所以她立刻轉移話題,讓李棠梨講一下工作。
工作有什麼好講的?李棠梨說得乾巴巴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可顧語琴很給面子,笑得口罩都滑落了幾回。
花房裡瀰漫著陣陣花香,突然,顧語琴打了一個噴嚏,眼睛有些發紅。阿姨緊張起來:「小姐,是不舒服嗎?我們回去吧。」
剛出來沒多久,又要回去!顧語琴很不快:「哎呀,再繞一圈嘛。」
還沒過去三分鐘,李棠梨不禁側過了頭,身旁的人呼吸越發急促,胸悶氣短,甚至出現了「嘶嘶」的喘氣聲。
她關切地停下腳步:「要休息一會兒嗎?」
誰料,顧語琴竟然一下乾咳起來,咳聲剛停,劇烈的喘氣聲接踵而至。她捂著不住起伏的胸口,氣喘如牛,徒勞地張大口想要獲取氧氣。
熟悉至極的症狀直衝天靈蓋,李棠梨箭步上前,扶住明顯呼吸困難的顧語琴,扭頭對阿姨急迫地說:「她有哮喘!吸入器在哪兒?」
阿姨一臉迷茫,她來顧家任職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兒,從沒聽說過小姐有哮喘啊。
見這副陣仗,阿姨慌了起來:「可能、可能在輪椅上?」
聽到有藥,李棠梨鎮定下來,立刻躬身攙扶起顧語琴:「阿姨,花房不能待了,我們先把她抬出去。」
合力把人扶到輪椅上,李棠梨一把拉開輪椅背後的儲物袋,伸進去丁零噹啷翻找兩遍,一無所獲。
她心口一沉:「藥不在這兒。」
阿姨著急道:「要是有,那也只能是在頂層小姐的房間了,樓下的藥箱我前兩天剛整理過,沒記得有哮喘藥!」
剛剛就想著出去散散心,頂多半個小時,誰也沒帶手機。
眼見顧語琴表情變得極為痛苦,李棠梨一下想起什麼,猛地轉身就跑——她掛在玄關的包里有藥!
因為媽媽常年哮喘,她無論去哪兒都隨身攜帶急救藥。
她全力朝別墅跑去,嬌貴的奢牌高跟鞋半路折斷報廢,害得她跌了一跤。膝蓋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咬牙爬起來,乾脆蹬開鞋,赤著腳往前跑。
一陣又重又急「砰砰」的敲門聲,顧淑鳳一開門,就見李棠梨招呼都不打,直衝沖
地跑進來。
她把什麼禮貌體面拋卻在後,拎起包,只顧得上急匆匆地嘶喊一句:「語琴姐在花房哮喘發作了,我來拿藥,你們快去開車!」
喊完頭也不回地折返,顧淑鳳聞言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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