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書房時,語琴讓她摸摸球球,她就真的只是「摸」了一下,從伸手到縮回,整個過程估計不超過三秒。
「你怕貓?」
「有點……」
也說不上怕。媽媽嫌打掃起來麻煩,家裡從沒養過貓貓狗狗。
加上李棠梨兒時被流浪貓撓過一爪子,去醫院打疫苗哭得稀里嘩啦,被耳提面命以後碰見貓狗都繞道走,久而久之就很少接觸了。
乍然有隻貓這麼賴在身上,實在很難適應。
顧峙看她半晌,怎麼這麼好欺負?
連一隻貓都把她欺負成這樣,他唇角微揚:「你動一動,它會自己跳開的。」
李棠梨嘗試著動了動腿,球球大王寶相莊嚴、巋然不動。
它穩穩躺在她雙腿之上,毛茸茸、熱乎乎的微妙觸感令李棠梨頭皮發麻:「它不走。」
顧峙終於肯從容地站起身:「球球很喜歡你。」
她開始胡言亂語:「啊,那我謝謝它……但是、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迎著李棠梨無助而祈求的目光,他走到跟前,將袖子捋到小臂,彎下腰,直接去抱耍無賴的球球。
球球之所以叫球球,和它圓潤肥美的身形脫不開干係。
可能是記恨剛剛顧峙沒輕沒重地捏痛了它,貓大怒,以大師級別的高超身法從他合圍的掌中甩尾掙脫出去。
它平等地賞了兩個人一記飛踹,接著在空中縱身飛躍,如同一張印度飛餅,穩穩落在了地上。
球球得意地搖著尾巴走了,留下沙發上東倒西歪的兩個人。
女孩被迫擠在沙發角落,腦袋枕在夾角處,艱難仰著頭顱,兩隻手努力地推在幾乎要壓住她的顧峙的胸膛上。
男人一隻手撐住扶手,上半身險些要倒在女孩身上,左腿屈膝跪在沙發上。
從身後看,顧峙把李棠梨整個擋得嚴嚴實實。唯有在他筆挺的西褲之間,露出一雙不住發顫的細腿。
當時,李棠梨只記得顧峙在她面前俯下身,濃密的黑髮在眼前晃了晃,忽然,那隻貓飛射了出去,一腳重重蹬在她的鎖骨上,身體隨之歪斜。
顧峙也悶哼了一聲,在一陣兵荒馬亂中,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在她的左臉磕碰了一下。
她吃疼地閉上眼睛,疼痛牽連出生理性的淚水,再睜開眼,就驀地撞入一雙深灰色的眼睛裡。
顧峙的臉近在咫尺。瞳孔緊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鼻息挨著鼻息,呼吸緩緩交融,近得仿佛只要歪過頭,兩個人的唇就可以毫無阻隔地貼在一起。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分鐘,在這種寂靜的四目相視中,李棠梨恍惚間聽見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誰的心跳聲?
她如夢初醒,像觸電一樣撇開視線,鼓起一點勇氣,推了推男人幾乎遮住她所有視線的寬肩,發出小聲的哀求:「你快起來呀。」
顧峙垂著眼睛,見她黑髮披散在腦後,臉頰泛著粉,黑的黑、白的白,眼尾還含著一泡將落不落的淚珠,真是可憐死了。
想把壓著她的男人推開,又不敢碰他,推一下就縮回去,不痛不癢的,和故意摸他有什麼區別?
他冷著一張臉,心想,真是不自重,活該被人欺負。
李棠梨不知道自己被他在心裡連篇累牘地編排造謠,不然一定會氣得哭出來。
顧峙終於動了,卻堵著她的話頭:「臉疼嗎?」
「不疼,你別……」
他伸出一隻手,摸上了李棠梨發紅的右臉。
這裡是被他的錶盤不慎磕到的。
他一觸碰到她,李棠梨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淚珠順著眼尾滑落。
他手大,一摸上她的側臉,一下包住了小半張臉。粗糲的指腹廝磨在白淨的麵皮上,落下一簇簇火苗燎燒,尾戒卻冰涼涼地磕在她下頜上。
李棠梨本能地抬起一隻手臂,卻不是為了阻止他,而是橫過來,率先擋住了自己霧氣瀰漫的眼睛。
另一隻手才遲緩地搭上來,握住他的手腕,宛如一株攀繞的細藤,襯得她更文弱、更纖細了。
顧峙想,她到底是在反抗,還是在順從?
她的腦袋枕在扶手上,略一歪,露出脖頸上那粒小小的痣,簡直跟一個迷似的吸引著他。
明明是一個普通而不起眼的人,但就是……
簡直跟回到了口欲期一樣,他迫切地想要咬住什麼東西。顧峙咬住後槽牙,總算把那股心癢挫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抱歉,是我的失誤,沒捉住球球,被它掙脫了。你還好嗎?」
李棠梨發出微弱的聲音:「……沒關係,我想緩一下。」
被壞男人占了便宜,還要說謝謝。
她的身體柔柔地斜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像一張被揉皺的紙。
裙子又卷上去了,兩條腿緊緊併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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