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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天真,以為事情尚且有迴旋的餘地,以為自己晚上加班加點熬夜做兼職,多打一份工,就能攔住媽媽白天出去幹活。

李棠梨想,她才是真正的元兇。

她哭得滿臉都是水,用手去擦,手上也沾了淚,怎麼也擦不完。

望見那雙流淚的眼睛,顧峙呼吸微滯。

有一種隱痛迅速擊中了他。她滾燙的眼淚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掉在了他胸口上、落在了他掌心裡。

明明是毫不相關、沒有一絲相似性的獨立個體,是本該一生都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然而為什麼她的痛苦能漫過虛空,傳遞到他的身上?

哭聲漸漸大了,李棠梨情緒崩盤,無法抑制住了。她捂住自己的臉,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副脆弱的神情。

顧峙伸出了手臂。

大手撫住她的後腦勺,輕輕一帶,把這個可憐的女孩順勢壓在了他的懷裡。

他低聲說:「這樣就看不到了,哭吧。」

李棠梨緊緊揪住他的胸襟,熟悉而溫和的木質香簇擁過來,她把臉埋在顧峙的胸膛上,終於無所顧忌地哭起來。

深夜醫院的走廊里,高大的男人半抱著哭泣的女孩,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氛圍,吸引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的注意。

是情侶嗎?

伏在他身上的女孩肩膀微微聳動,縮在他懷裡哭泣。

男人攬住她,下頜情不自禁地貼住了她的發頂,親密地熨帖著她的每一次顫抖,無言地安撫她。

哭了一陣,李棠梨才稍稍止住。

她有些筋疲力盡,因而沒有第一時間掙脫,而是靠在他的臂彎上,抽噎著擠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呃,把你的衣服蹭髒了。」

顧峙垂眼,見她像是哭累了,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他緩緩放開她:「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站穩,依然有些抽噎,但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臉上濕漉漉的,很不舒服,身上沒帶紙巾,李棠梨拿袖子胡亂去擦,蹭得臉頰泛起一片紅。

看著看著,顧峙就皺起了眉。人家沒說什麼,他倒是心疼起來,覺得她

太不愛惜自己。

他低下頭,捧住了她沾滿淚水的臉。

女孩的臉就被包在他寬大的手心裡,下頜被帶著上抬,冰涼的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珠,在一片淚花朦朧中,李棠梨對上他的眼睛,心重重一跳。

顧峙不自知,他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此刻的眼神。

但這眼神卻令李棠梨立刻撇開了眼,她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這一步像是敲醒了他,顧峙落空的手在半空中虛握了一下,放回身側。

在短暫的無言後,李棠梨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開口,但聲音乍聽還是十分僵硬:「顧先生,我想請您幫個忙。」

「可以。」

「是這樣的……」說了幾個字,李棠梨突然反應過來他已經答應了。

她準備的那些說辭一個沒用上,詫異地說:「可是你都沒有問我是什麼事。」

顧峙頷首:「什麼事都可以。我跟你說過,你救了語琴,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我說過的話都算數。」

他言語平靜,話語間有一種篤定的可靠感。像是哪怕她出了天大的亂子,他也有辦法擺平。

他這種篤定極大地穩住了李棠梨的心緒,於是,她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聽完,顧峙發現,其實她們母女真正的隱患並不是債務,而是窮追不捨的債主。交出這十萬塊錢,很大可能會餵大他們的胃口。

他同樣目睹了李棠梨家裡混亂的情況。上門暴力催債,債主顯然是涉黑小團伙,那個老小區已經不能待了,她們的當務之急是如何保證自身安全。

李棠梨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她焦慮地說:「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搬走?」

這被顧峙冷靜地否決了:「來不及了。搬家不是小事,租房和搬運都需要時間。今晚你可以在醫院陪護,明天呢?你睡在哪兒?」

見她語塞,顧峙推出了他的解決方案:「我在楓湖灣有套公寓,安保系統上個月剛升級,人員出入管理很嚴格。」

李棠梨睜大眼睛,住到他家裡嗎?

沒等她把拒絕脫口而出,他補充說:「我是這麼考慮的。那套公寓離語琴長期就診的私立醫院不到十分鐘車程。我在那兒認識幾位專家,如果你同意,可以安排你母親轉院,做個全面檢查。」

聞言,李棠梨又沉默了。

是啊,專業的私立醫院,顧峙又與專家相熟,她完全沒有理由拒絕。

可又是借住,又是轉院,身為她「男朋友」的舅舅,簡直不能再貼心、再周到了。即使是紀嘉譽,做的也不能比他更好了。

沒有退路的李棠梨接受了這份沉甸甸的好意,不好意思地說:「真是太麻煩你了,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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