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峙低頭一笑:「被貓抓的。」
一開口,心臟就要跳出來。不是怕的,是刺激的。他再度感嘆於自己的卑劣和下流。
紀嘉譽奇怪:「你不是說沒看到貓嗎?」
他舅舅卻不奉陪了,敷衍地謝客:「可能是球球跑出來了,你待會兒問問阿姨。」
那扇門強硬地合上了。
關上門,顧峙回頭,瞄了一眼熟睡的李棠梨,心想,貓在他這兒呢。
洗完了衣服,他躺到床上。非要把本來睡得好好的李棠梨拖過來環住,才安心閉上眼睛。
*
李棠梨在做噩夢。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實驗用的小白鼠,那個黑心腸的男人動作很生疏,但他顯然是個聰明人,學得快極了。她被翻來覆去地撥弄,在翻湧的爽和痛之間徘徊。
好不容易清淨片刻,旁邊又貼上來一個炙熱的火爐。
李棠梨委屈死了,眼睫毛上又沾了兩滴淚珠。
她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直到被人抬起胳膊腿,又翻了個身,才朦朧地睜開眼。眼前還是黑漆漆的,天未明,她倚在誰寬厚的臂彎里。
「弄醒你了?」有人輕柔地問,手上動作卻沒停。
後背發癢,像有人在故意撓她的癢。李棠梨迷迷糊糊地反手揮了一下,卻摸到一隻骨節粗大的手。
她轉醒過來,從顧峙的懷裡倏地坐起。霎時間,昨晚的種種回憶湧入腦海,不容她忽視,身體隨之僵住。
那根本不是什麼噩夢!
畢竟是第一次,顧峙沒什麼經驗,花了
點功夫才幫她系好扣子。
他也不急著催促李棠梨,只是拿起放在一旁的衛衣,慢條斯理地給她穿衣服。
「手舉起來。」
李棠梨還發著怔,就聽話地抬起了胳膊,眼前一黑,衛衣齊整地套在了身上。
顧峙手臂撐在床沿,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用非常自然的語氣說:「還要睡一會兒嗎?」
自然得像她名正言順的丈夫。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李棠梨第一反應卻是躲閃。大半是忸怩,小半是畏怯。
看她一下挪開了眼睛,顧峙氣息微滯。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周圍的陳設都表明這是顧峙的房間,她之前來過兩回,不算生疏了。
李棠梨望著地毯的花紋,小聲問:「我怎麼在這兒?」
一出聲,驚覺嗓子發啞。她皺起眉,咳了兩聲。
啞是很正常的。兩個人的體型差距明顯,她後半夜跟魂靈出竅似的,抓得被褥滿是一層疊一層的褶子。
還要勞煩顧峙俯在耳畔提醒她。樓上就是紀嘉譽,讓你男朋友聽到也沒有關係嗎?
她臉頰緋紅地艱難地消化了這句話,乖乖捂住嘴,只有在顧峙太狠,弄得她不慎撞到頭時才發出悶哼。
後來手軟得徹底捂不住,就咬住了衣擺。再然後,索性換成了男人的手指。
「嗓子不舒服?」
作為罪魁禍首的顧峙很體己地問。
「有一點。」
「稍等。」
他去倒水,一轉過身,臉色唰地變成了陰天,電閃雷鳴,暴雨傾瀉而下。
盯著直飲機流出的水柱,顧峙一動不動。他迅速思索,關係更進一步,李棠梨卻連看都不願意看他。
她是後悔了,覺得他這個情人年長而善妒,過分棘手了嗎?
緊捏著杯子轉過來,面向李棠梨,又瞬間放晴,神色溫馴。
他遞給李棠梨,是適宜入口的溫水。
她呷著水一口一口地喝,就聽見男人淡聲說:「床單濕透了,客房不能睡人,我就把你抱回來了。」
「咳、」李棠梨漲紅臉,嗆了一口水。
顧峙欠身過來撫她的背,拍了兩下,又被不自在地躲開了。他的手懸在半空,片刻後才落下。
「我先去洗漱……」
李棠梨急於站起身,腰眼酸澀,顧峙扶了一下才站穩。她懊悔地閉了閉眼睛,覺得更丟人了。
「去吧,浴室里有一套新的洗護用品。」
然而,在李棠梨身後,看著她不顧身體不適,步伐搖晃地也要逃離他,顧峙的臉色與方才平緩的語氣可謂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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