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美極了,李棠梨的心突突地跳,她恍惚地望著江面上炫彩的投影。
晚江、煙花,李棠梨兩隻手撐著露台,出神地想,她之前也看過一場不遜於此的煙花。
沒錯,而且煙花之下,還有令她心動的人。他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紅盒子……
她忽得扭過頭,顧峙就站在她的身後。
自始至終,他都是這麼專注地看著她,滿溢著她似懂非懂的情緒。
他啟唇道:「好看嗎?」
「好看。」
她回答得心不在焉,因為此時大腦發出了一道強硬的指示。她猶如有了預知能力,順著顧峙的胸口往下看去,一眼就瞄見了他手
上的那枚戒指。
腦袋嗡的一聲,她喃喃地說:「戒指?」
顧峙從語氣中聽出了蹊蹺,他的手被她握住了,戒指的表面被摸了又摸,她蹙起眉,耗費了很大的力氣說道:「戒指里有我們的……」
她話音未落,男人利落地將戒指摘下來,放到她的掌心裡。
在燈光下,刻著字母的內圈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他補全了這句話:「有我們的名字縮寫。」
顧峙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暗自懊悔。戒指是按照曾經的樣式一比一定製的,他今天才戴上這隻男戒。
他當時覺得這時拿出來為時尚早。見此刻李棠梨有記憶恢復的跡象,又後悔沒帶過來。
哪知道,聽見了他的話,李棠梨霎時間臉色慘白,她捂著額頭:「我、我的頭好痛……」
顧峙剛攬住她的肩,李棠梨就失去了意識,雙膝一軟,跌在了身後顧峙的懷裡。
「李棠梨?李棠梨!」
顧峙沉聲喚她,見女孩毫無反應,只是眼皮緊閉,額上沁出細小的汗珠,他立刻把人抱起來,叫車往醫院趕。
片刻沒有耽誤,劉醫生檢查過了李棠梨的身體,萬幸並無大礙。
李棠梨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這令守在床邊的顧峙臉色極差,他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自己卻連為她減輕痛苦都做不到。
他厭惡這種無能為力感,低垂著頭:「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李小姐的手幾乎是全程都被他緊緊攥著,親眼目睹顧先生的關切,劉醫生依然覺得不可思議,第一對實驗者並沒有展示出如此深刻的感情。
她不禁產生一個困惑,虛擬世界裡的感情,真的可以蔓延到現實嗎?
「李小姐受到刺激,好消息是記憶大概率會恢復,她目前需要靜養,不出意外的話,明早就會醒來。」
離開病房時,劉醫生駐足回望,那兩個人影依偎在一起,她無奈地笑了笑,在心裡祝他們幸福。
一道陽光照在李棠梨的眼瞼上,睫毛激烈地顫抖了幾下,才緩緩掀開。
棕褐色的眼珠沐浴在初晨中,她撐起身子,短暫地放空了一瞬,低頭望見藍白的病號服,有種不知為何身在醫院的茫然感。
耳邊忽得一聲炸響,神色略顯憔悴的男人站在床頭,還維持著不慎打碎玻璃杯的姿勢。
看到他,李棠梨的心神被從天外拽回了體內。記憶猶如片片拼圖,在此刻徹底歸位。
她終於把以往許久的愛人記起,率先紅了眼眶,開口就是止不住地哽咽:「顧峙。」
顧峙一個箭步上前,擁住了她。
他嗓音艱澀:「你睡了整整兩天。」
李棠梨揪著他的胸襟,帶著泣音說:「對不起,我讓你等了太久……」
顧峙低下頭,他生怕又刺激到了她,輕聲問:「都想起來了?」
「嗯,」李棠梨被他以紙輕柔地拭去淚珠,強扯出一個要哭不哭、有些滑稽的笑:「我們已經領證了,對不對?」
顧峙終於放下了心。
他陪床的這兩天,腦子塞滿了各種可怕的幻想,他甚至後悔於自己的急切。
如果李棠梨再也不醒,他又該怎麼辦?倘若從來都不曾遇見她,他尚且不覺得痛苦,無知無覺也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在和她相知相愛後又失去她,他要怎麼再去忍受這孤獨而乏味的一生?
滿足地親吻著她乾澀的唇瓣,在唇齒的廝磨間,他懇求地問:「出院之後,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李棠梨臉上泛著紅潮,她堅定地給予了顧峙回應:「好。」
*
顧峙車禍了。顧峙醒了。顧峙醒了不到兩個月,宣布要結婚了。
關望津坐在訂婚宴上,從前兩天被通知這個消息開始,人就止不住地發懵。
我沒在做夢吧?
聽說這位名不見真傳的李小姐還是個二十歲的女孩,父母雙亡,身世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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