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你府上的才子,倒也不必這樣恭謙。」
崇明帝笑笑:「江翎瑜年紀不大,名聲在外,只是去年僅差殿試就可入朝為官,他為何沒來參考?」
江懷有些愧色:「聖上,江翎瑜自幼多病,雖已過弱冠之年,這身子還是調養不好,去年殿試之時他病得重,腹痛到了嘔血的地步,微臣心軟,還是讓他在府上養病,望聖上恕罪。」
「哦?」
崇明帝聞言皺眉:「既然如此,現在他可好些了?」
江懷點頭:「多謝聖上關心,他現在比先前要好些了。」
「那好,」崇明帝背著手走上前去,緩聲開口,「你走後,刑部無人當政不可,讓你的獨子江翎瑜繼任可好?」
「這......」
江懷聞言愣了愣,他也是擔心江翎瑜身子弱,無法負荷朝中繁忙的政事,他抬起眼眸去看崇明帝,只覺得剛才崇明帝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在與自己商議,左思右想也只得無奈應承:「好,微臣這就回府轉告犬子。」
崇明帝很滿意,就讓江懷回去了。
崇明帝不信,江翎瑜年紀輕輕的,身子能有多不好,還真能動輒嘔血?託辭罷了。
早膳過後,江翎瑜斜倚著玉枕讀書,他病癒不久,總覺得腦袋轉不過來,道理怎麼也想不通,就放下《易經》,找了些詩詞歌賦看看。
江翎瑜膚白勝雪,一雙桃花眼時常含笑,眉間有一顆淡黑的小痣,皓齒丹唇,即使不笑的時候,唇角也有些微微翹起。
「公子,」管家江桓將藥端過來,「您的藥。」
「拿走。」
江翎瑜聞見那又澀又苦的藥味,嗆的直皺眉,頭也不抬,垂著眼帘接著看書:「我不喝。」
「不成啊公子。」
江桓耐著性子勸他:「您這些日子才不胃痛了,可得按時服藥調養著。」
江翎瑜胃不好,生不得氣也著不得涼,疼起來就吃不下東西,橫豎要熬上幾天。
但他偏偏脾氣暴戾,穿起綢緞的交領長袍又不愛套上寢衣,學識驚人,但穿衣裳松松垮垮,常將雪白的鎖骨也露出來,沒個顯赫權臣的公子樣,像個不折不扣的紈絝。
江懷和江夫人都寵著江翎瑜,整個江府只要是個會喘氣的,就天天追在他屁股後頭哄著他。
江翎瑜就是眾星捧著的那個月亮。
「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江翎瑜將書放下,抬頭蹙著眉頭看江桓:「你天天就是這些差事,煩不煩?」
管家笑道:「不煩,公子每次都變著新花樣不喝藥。」
江翎瑜:「......」
「霖兒。」
江懷從紫禁城回來都沒到臥房歇一會,徑直去了江翎瑜那,推門就進,看江桓又像往常一樣磨著他喝藥,望著管家,面露疑惑:「怎麼,霖兒又不喝藥?」
江桓點點頭,但沒說話,再說兩句就成告狀了。
「喝了吧。」
江懷走過去,抬起手撫著江翎瑜厚軟的額發,嗓音溫和:「霖兒,你也知道胃痛難熬,要是按時服藥,以後這疾許是就不會犯的那麼勤。」
江翎瑜不聽管家的話,父親的話還是得聽,不情不願地接過藥碗,皺著眉頭將溫了的藥一口口咽下去,滿口酸苦。
「父親過來是有事想跟你說。」
江懷見他將藥喝了,將手覆著他的心口往下捋,幫他順順這藥,一邊說:「霖兒,為父是辭官告老了,可皇上讓你繼任刑部尚書。」
「啊?」
江翎瑜不願意:「好大一個爛攤子,我不去。」
父親在朝中為官,江翎瑜不過問政事,卻時常聽得他抱怨,心下對朝廷的現狀也有數。
江翎瑜不想去,不斷盤算著如何甩脫這等無妄之災。
「是爛攤子,」江懷笑笑,「倒是沒你想的那麼大。」
「父親,兒子不想做官。」
江翎瑜耍起性子,摟著江懷的腰不撒手,模樣驕縱:「我不去我不去,不想去。」
「可是為父都答應皇上了,」江懷撫著他的頭髮,溫聲勸他,「好霖兒,你就去吧,要是真有什麼辦不成的事,為父幫你就是了。」
江翎瑜有些不悅,纏著江懷鬧,就說不做官,但他畢竟是做兒子的,再不悅也不能發火。他擰不過江懷又去擰江夫人,關起門來告父親的狀。
江夫人雖然也是擔心兒子,但深知聖命難違,從江懷離開養心殿那一刻起,這件事就已經定了。
告江夫人看似沒用,其實也有一點用,當天晚上江懷就挨了夫人的一頓數落,險些被踹到地上睡。
當天夜裡,父親在臥房裡正被數落,江翎瑜則帶著管家站在不遠處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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