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蹙眉,斜睨江懷:「怎麼了?」
江懷見江翎瑜也將唐煦遙抱得很緊,就不再往下說了:「沒,沒事。」
這個江翎瑜潔癖很重,特別不喜歡別人碰他身子,更不說誰還能為他暖一暖胃。
唐煦遙在沙場多年,向來沒傳過他有女眷的消息,是出了名的不近美色,坐懷不亂,江懷尋思,按理說他不該如此不矜重。
那就是江翎瑜主動抱了他?
因為整個江府,也就江懷跟江夫人能觸碰一下江翎瑜,不然這個唐煦遙怎麼剛認識江翎瑜,就又能抱他又能摸他?
江懷想得通是江翎瑜先親近的唐煦遙,只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親近人家,只好照舊問他的病:「現在腹疾好些了嗎?」
江懷臉色和口氣不是特別好,像是在生氣,又無法發作,江翎瑜自幼會看這些,早就有察覺,以為是為著別的事,沒多想,加上因為江玉的事心中不悅,就擺出更難看的臉色,斜眸看了父親一眼,覺得江玉這事做的實在多餘,冷聲開口:「父親,以後江玉私自報信這個臭毛病我會好好管的,我也好些了,父親請回吧。」
「江玉不對,」江懷見兒子心情不好,不敢硬衝著,轉而為江玉說了句話,「那他也是憂心你不是?」
「那不成。」
江翎瑜越說越生氣:「既然他是我府上的管家,為何做事之前不先問我,還想著先找父親。事已至此,那就讓他回父親府上繼續當差吧,現在就將我賜他的名字還給我,人父親帶走,我不要了。」
「霖兒,」江懷急忙安撫他,「為父訓他就是了,這事他做得確實不對。」
江玉在門外聽著江翎瑜這樣生氣,心裡有些發虛,也為剛才私自去找江懷的事後悔。
儘管江翎瑜已經自立門戶,有了自己的府邸,他還是忍不住把江翎瑜當成小孩看,一有事還是想先跟江懷說,現在知道事情做得欠妥也已經晚了,終究是惹惱了主子。
「好了,」唐煦遙不摻乎,但唇間輕微動了動提醒江翎瑜,「你還身子不適,不要生氣了。」
江翎瑜聞言,乖乖偎在唐煦遙懷裡,怎麼也不再搭理江懷了,只說:「這人是說什麼我也不留了,父親把他帶走吧。」
「父親這就去訓他,霖兒莫生氣了,養腹疾不好動怒的,」江懷當時著急過來,也沒細尋思江玉這事做得多不妥,現在想想也覺得過分,他走之前又向唐煦遙道謝,「多謝唐將軍悉心照料犬子,要是你們聊得來,今後也可常見面,來我府上或者是平陽郡王的府上一同用膳也好。」
唐煦遙話少,更不喜討好這一套,只點頭:「好。」
江懷走後,江翎瑜還是不高興,窩在唐煦遙懷裡一聲不吭地生悶氣。
「別生氣了,」唐煦遙摸著他腹中生冷,繃得又緊,稍用了些力為他揉揉,「你身子不好,得多在意些。」
江翎瑜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唐煦遙抱著江翎瑜哄了一會,想起江懷剛才說的話,就問他:「你的小字是霖兒?」
「是啊,」江翎瑜如實說,「我表字是天霖。」
「用天做表字啊?」
唐煦遙問:「江太傅不常這樣叫你吧,天字是不是與天子犯沖,得避諱些?」
江翎瑜斜他:「天子能用天字,我就不能用?字又不是皇帝造的。」
「你這小孩兒膽子大得很,」唐煦遙失笑,「這樣的話不准往外說,那些文臣黨林頗多,本來七七八八的破事就不少,不知道哪個聽了去就想著法子彈劾你。」
真是有意思得緊,小美人脾氣還不小。
「那.....」
江翎瑜抬眸,有些好奇地盯著他:「你不會跟皇帝告我的狀吧,我聽說你是皇親國戚來著。」
「是皇親國戚又怎麼著,」唐煦遙不以為意,「我不在皇宮長大,跟著父親在紫禁城外居住,和崇明帝一點也不親。再說了什麼告這個那個的,我都快而立之年了,哪有心思跟你玩些過家家的東西。」
江翎瑜離他那麼近,忍不住再仔仔細細地看看他的容貌,盯著他深邃的眼睛,輕聲問他:「那你的表字是什麼?」
唐煦遙即答:「簡寧。」
「你父親會叫你寧兒嗎?」江翎瑜不禁覺得想笑,唐煦遙這樣高大健碩,小字卻叫寧兒。
一提寧兒,江翎瑜平白無故地心中一動,不知為何這樣親昵熟悉。
「不會啊,」唐煦遙聞言笑了笑,「武將之家鮮有叫這樣溫軟細膩的小字,大多都是直接叫表字。」
唐煦遙覺得江翎瑜很可愛,神情活潑得很,像一匹小貓兒。他平時話雖說的難聽些,唐煦遙覺得他應該就是這樣的脾性。
「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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