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威嚴,也不夠狠毒,江翎瑜想,要是當初直接死了就沒後話,既然沒死成,那各府各司,兩廠一衛,甚至下屬地方都要見識見識江翎瑜的手段。
閻王爺都留不住江翎瑜,他重回人間,自然不是只做活在唐煦遙庇護下的一朵嬌花。
但嬌花還是要做的,這是江翎瑜的本性。
銀針扎了一陣子,大夫就悉數收回,臨行前囑咐江翎瑜:「大人,您腹中還有瘀血,萬萬不要再吐出來了,這一宿,直到明日午時,禁水禁食,午時下刻才能吃些粥湯。」
江翎瑜點頭:「好。」
「江大人,剛才您喝剩的藥我也看了,沒有問題,」大夫收好了針盒,上前一步說,「只是藥性烈,您這樣的脾胃一時半刻負擔不起,待七天後,腸胃養好了些才能喝。」
江翎瑜道謝:「多謝,請回吧。」
「霖兒,」唐煦遙看人走了,扶著美人的身子,讓他挪動一下,免得這一個姿勢待得腰疼了,「我見你這刀口長好了些,高功說,你心臟先天生得不全,才躲過這一劫,但也傷了血脈,今後要好生將養,不能受寒。」
江翎瑜眉眼含笑,成心逗他:「不是你疼愛我嗎,還要我費心將養?」
「我自是要疼愛你,可你不能動怒啊,這事大半還是由你的。」
唐煦遙輕嘆,照舊伸出手撫著江翎瑜的胃,滿目憂愁:「你本來身子極弱,如今出事又雪上加霜了,霖兒,我真是心疼你。」
「沒事,」江翎瑜皺眉,握著唐煦遙的手腕往下拽,讓他摸著下腹,捂住臍周,「揉這裡,你剛才摸著的地方都扎過針,起了淤青,碰一碰就疼得厲害。」
「讓我看看。」唐煦遙湊上前,一手微微前開被子,另一隻手撥開美人身穿的寢衣,小心翼翼繞過刀口,打量之間,美人胸腹軟嫩雪白的肌膚上遍布青紫,心口因他呼吸緩緩起伏,傷也未癒合,邊沿還有污血,實在觸目驚心。
「霖兒,」唐煦遙聲息輕顫,「你受罪了。」
江翎瑜的心畢竟是肉長的,唐煦遙已經熬成這樣,明明沒精神還硬撐著,江翎瑜肚子裡絞痛,也不忍再折騰他:「你躺下,也不必揉了,給我溫著就好。」
唐煦遙不願意,可憐兮兮地看江翎瑜,唇瓣囁嚅:「不行,我怕你出事,我要盯著你。」
江翎瑜蹙眉,嗓音溫軟,說得像那麼回事似的:「那你身子熬壞了,還要我這病秧子照顧你,藥碗多重,我端不動,你喝藥遲了怎麼好?」
唐煦遙太聽話了,乖乖伸手覆住江翎瑜揪成一團的腸胃,抱著他,背靠著黃花梨圍子,閉上眼睛就睡。
江翎瑜捂住唇,笑了許久,寵溺地念叨了聲:「傻子。」
唐煦遙剛睡下,不忘把江翎瑜牢牢護在懷裡,江玉輕手輕腳推門前來,本想將事跟唐煦遙說,沒想到他睡著了,江翎瑜竟醒著。
江玉上前:「主子。」
江翎瑜慌忙讓江玉小聲些,問他:「怎麼了?」
「主子,」江玉壓低聲音,「老爺從您傷著那日就說來看看,我怕他承受不住,一直推拒,今日您醒了,我可否稟告老爺了?」
江玉這話,讓江翎瑜想起些不好的事,心中不悅,斜他一眼:「明日就來吧,我早些應付完他,省心。」
真是煩,江翎瑜倒覺得這管家跟父親才像爺倆,一對碎嘴,遠不及母親開明,那真的是跟江翎瑜知心。
江玉囁嚅:「您為何這樣厭煩老爺?」
「用得著你教訓我?」
江翎瑜氣得橫眉立目,訓話聲音大了些:「既然這麼惺惺相惜,你回去繼續伺候你家老爺不就好了,跟我橫些什麼?」
唐煦遙驚醒,睡眼朦朧,見這屋裡情形不對,趕忙問問江翎瑜:「霖兒,這怎麼了?」
江翎瑜順勢向後仰倒在唐煦遙懷裡,發涼的素手抵著胃,氣喘得急:「簡寧.....我,我胃痛。」
「怎麼胃疼了?」
唐煦遙看了看神情瑟縮的江玉,登時反應過來,拿開江翎瑜的手替他按著,厲聲呵斥江玉:「你真是活膩了,江玉,旁人不知道你家主子的身子衰弱成這樣,你還能不知道?快些滾出去,別礙他的眼。」
江玉連聲道歉:「對不住主子,我這就走,您別生氣了。」
江翎瑜暗自衝著江玉匆匆離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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