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懷抱著美人哀求:「霖兒,我改,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求你別去辭官,求你了霖兒.......」
「周竹深恨我,」江翎瑜紅著眼,清淚直打轉,唇也灼紅,話越說,喉間聲息越哽咽,「我不曾想過,你也恨我。」
「我不恨,霖兒,我不恨你。」
唐煦遙急了,生怕江翎瑜掙紮起來,拖著病體,在這京師內外北風怒號之際離開,把他緊緊捆在臂彎里,慌忙解釋:「我只是小心眼,我當時嫉妒,霖兒,在朝廷里開解清我就喜歡你了,我真的不曾恨你。」
江翎瑜知道唐煦遙從不說謊,一定是真心話,聽到這總算寬心了些,可他心情不好,鬧得胃裡更難受了,時不時劇烈地擰一陣,江翎瑜皺著眉闔目,細密的眼帘垂著,他捂著胃,想安靜地躺一會,什麼都不願意說。
「還是胃疼得厲害嗎?」
唐煦遙讓江翎瑜的手背涼得一激靈,就怕他摸著肚子,要拿開他的手卻被擋開,唐煦遙的動作頓住,愣了一下,才又去握他細瘦的指頭,柔聲哄他:「霖兒手涼,我給霖兒揉揉肚子好不好?」
江翎瑜不理他,耷拉著腦袋,眼皮也緊闔著,唐煦遙見江翎瑜生悶氣,更輕聲細語地哄了:「霖兒,你看看我可好?別生氣了,你身子受不住。」
唐煦遙也不惱,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喊:「夫人?」
江翎瑜倏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質問:「我沒與你行成婚大禮,為何這樣喚我?」
「你一定是我的夫人,我要喚,」唐煦遙不給江翎瑜低頭將極美的唇瓣藏在被子裡的機會,搶先親上去,含在口中嘬吻,「我不放你走。」
江翎瑜沒有推開唐煦遙,揚著嫩白的頸子和他親吻,虎牙抵著他熱軟的唇瓣狠咬一口,刺出一股腥甜,唐煦遙依舊不躲,受著唇間的疼,手臂死死地捆住江翎瑜的身子。
「我不讓你走,霖兒。」
唐煦遙嘴裡含著血,湊近江翎瑜雪白的耳骨,虛聲說:「我想娶你,也想要你。」
江翎瑜讓唐煦遙念叨地紅了臉,羞得無所適從,想從他懷裡掙脫:「我不嫁給你了,放開我。」
「我不放,」唐煦遙不為所動,被美人打疼了也不鬆手,固執地跟他重複,「霖兒,我愛你。」
江翎瑜累得喘不上氣,不再掙扎,很想休息一會,唐煦遙覺著懷裡抱著的美人身子軟了,猛地聯想起他遇刺後沒了意識的樣子,嚇壞了,瞪圓了眼睛,急忙給他揉心口:「心疾犯了嗎?」
「沒有,」江翎瑜推開唐煦遙的沉重的手臂,「我累了。」
唐煦遙唇角溢出絲縷血痕,江翎瑜見狀拿了條絹子給他,說得不冷不熱:「擦擦嘴上的血。」
唐煦遙接過絹子,疊成三折,稍微坐起來些,拿開身上的被子,順手給江翎瑜蓋嚴實了。臥房裡燭火被風颼得飄搖,明暗恍惚,唐煦遙身上的疤更顯眼了,肩上,腰上,心口上,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也遍布深深淺淺的刀痕,江翎瑜咬得狠,唇破得深,他吐出含在嘴裡的一口血,極快地洇濕了絲綢織造的白絹子。
江翎瑜目不轉睛地盯著唐煦遙,染了血的白絹子那麼刺眼,大片殷紅的花斑。
唐煦遙低頭吐淨口中殘血,動作很嫻熟,江翎瑜想,大抵他在邊關常常重傷成這樣,待刀口癒合,又要駕馬在黃沙里疾馳,披著刀林劍雨,一次又一次從閻王手裡逃出來。
江翎瑜不忍再想這樣的情形,撩起眼皮,訥訥地喊他:「煦遙。」
唐煦遙拿絹子擦淨手上的血,循聲低頭看美人:「嗯?」
江翎瑜一隻細嫩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指尖朝著唐煦遙,唇瓣輕啟:「讓我抱抱你。」
唐煦遙探身扔了絹子,抻著被子躺回去,小心翼翼地靠近江翎瑜和他相擁,心口貼著,心跳一個沉穩結實,一個溫軟綿薄。
「霖兒,」唐煦遙唇角破了,血擦不淨,殘存絲縷殷紅,「我知道錯了。」
「我不怪你了。」
江翎瑜心軟,撫著唐煦遙寬厚的背,輕吻他頸下的鎖骨:「我看你身上的刀傷,心裡不好受。」
唐煦遙要掀開被子起身:「無妨,我穿上寢衣就是了,霖兒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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