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刻鐘一刻鐘地熬,從黃昏撐到天黑,好不容易到了京官外調保定府住的地方,唐煦遙連招呼都沒和前來迎接的知府打,衣裳系得隨隨便便,抱著胃痛得氣若遊絲的江翎瑜趕忙下了馬車,只留下一句「快叫大夫過來」,就讓人帶著徑直去了臥房。
唐煦遙邊走,邊柔聲安撫懷裡的江翎瑜:「霖兒乖,再撐一會就能躺下歇息了。」
江翎瑜閉著眼睛,輕聲應他:「嗯。」
臥房裡的暖閣已經提前燒起來了,這是朝廷命官和鎮國大將軍外調,保定知府真的不敢怠慢,下午接了信兒就去趕忙準備,該用該買的都給兩個人備下了,置辦的都是最好的。
唐煦遙將虛弱的美人放在床榻上,俯身摸摸他冷硬的胃,觸著他腹中擰絞不斷,唐煦遙只敢順時針輕輕摩挲,美人緊皺著秀眉,素手捂住下腹側過身來躺著,蜷著身子待了一會還是不行,疼得受不了,只好跟唐煦遙支吾著說:「簡寧......你抱我坐一會好不好,我......腹痛得很厲害,躺不住。」
第39章
「再撐一會, 霖兒,」唐煦遙俯身,將美人抱起來擱在懷裡摟著, 「等大夫來, 乖。」
江翎瑜滿面蒼白, 抱著唐煦遙健碩的手臂奮力往懷裡拽,小聲說:「揉揉, 疼。」
唐煦遙低頭吻了江翎瑜的乾澀的唇瓣,手抵著他的胃輕輕按揉,柔聲哄他:「霖兒少說些話, 省省力氣。」
這次遠行,兩個府的管家都跟來了,又怕小狗無人照料,乾脆也都帶著過來,江玉跟唐禮共處一架馬車, 一人抱著一條狗,路上沒怎麼聊天,大眼瞪小眼的。
適時江玉端上一碗熱水和填好的暖爐給主子送去, 讓東廠的人攔住:「去跟江大人和唐將軍通報, 東廠提督到了, 有事找二位大人。」
江玉雖然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麼時候到的, 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多問, 只點頭:「好。」
江玉拿著東西在房門外頭說:「唐將軍,我給主子送個暖爐。」
唐煦遙正抱著美人哄,抽空應聲:「嗯,進來吧。」
江翎瑜閉著眼睛,不想見人, 唐煦遙替他接過暖爐溫在腹部,本以為江玉要走了,卻徑直走到床前,沖唐煦遙作揖:「唐將軍,東廠提督派人捎了話,人在外頭呢,想見您和主子一面。」
「啊?」
唐煦遙有些愕然:「他什麼時候來的?」
江玉搖頭:「回唐將軍的話,這個我真沒法子問,只是帶話。」
唐煦遙一下子犯難了,江翎瑜胃難受成這樣,連鬧著疼的勁都沒了,蜷著身子窩在懷裡,不抱著肯定是坐不住。
「你去傳個話,」唐煦遙垂眸看著雙眼緊閉的美人,摟緊他虛軟的身子,「江大人病了,要是廖無春不介懷禮數那就可以現在過來,介懷就明日。」
江玉答應了:「是。」
廖無春在外頭等了有一會,他常出來,地方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經他的手,保定府的知府姓劉,一直熱臉貼廖無春的冷屁股,恨不得跪下討好,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只應幾句話。
廖無春自然是知道劉知府的底細,這些地方大官自崇明帝登基沒怎麼換過,所以廖無春才懶得多說,一回生二回熟,免得他厚著臉皮湊上來,要自己帶話回京,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
江玉回來了,將話轉達,廖無春很有些吃驚:「江大人怎麼又病了?」
廖無春回憶了半晌,這江翎瑜就沒有哪天是身子好受的時候,一找他不是在臥房養病,就是不舒服。
江玉「嗯」了聲:「我家主子向來受不住舟車勞頓,也是路上太冷,著涼了。」
「那他怎麼了,叫大夫來了嗎,」廖無春摸摸懷裡揣著的紙條,走到江玉身側,「你引咱家去看看。」
「還在那跟咱家說話。」
廖無春走之前回頭呵斥劉知府,滿臉怒容:「朝廷大員身子不適,你還不去請大夫?再怠慢要你的腦袋。」
江玉帶著廖無春到了臥房前頭,抬手推開大門,廖無春一進去,就看見江翎瑜偎在唐煦遙懷裡,閉著眼,臉色特別不好,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怎麼,開門響聲挺大,江翎瑜還是那麼無知無覺的,唐煦遙正拿著包了錦繡的暖爐,抵在他腹部暖著。
「唐將軍,」廖無春不自覺壓低聲音,「江大人怎麼了?」
「他胃疼。」
唐煦遙將暖爐擱在腿側,攏著指尖為美人按揉腹中冷硬的地方,他嗓音低沉:「我剛才就跟你說了,介懷禮數之事就不要今日來,他這樣熬一路了,我不忍心再讓他強打精神應付你。」
「沒事沒事,那當然是江大人的身子重要,我只是遞個信件,不需要多隆重,」廖無春識大體,在遞交皇帝手諭之前,他試探著問了句,「那個,唐將軍,您和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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