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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翎瑜身子好起來,過了有四天,保定府一天比一天冷了,江玉早就從四時觀拿藥回來了,跟著唐禮學做更可口的羹湯已有兩天,如此給江翎瑜送的飯食里加了些燉得酥爛的羊肉,吃下去暖身子。

唐煦遙和江翎瑜用過早膳,江翎瑜畏寒,一到秋冬就不愛走動,窩在被子裡休息,唐煦遙有些日子沒有晨起練劍,自覺手都生了,先拿了佩劍,柔聲跟美人打個招呼:「霖兒,我到院子裡去熟悉一下劍法,這些日子偷懶,我都快忘了。」

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唐煦遙自與江翎瑜恩愛備至,件件樁樁的大事小事都與他提前說一聲,他多病,心思又敏感,時常委屈,尤其是睡著了的時候,唐煦遙擔心他醒來找不到自己,會很不開心。

「可是舞劍?」

江翎瑜眼睛亮起來,細瘦的手臂撐著床榻,就要坐起來:「我想看看。」

「有什麼可看的。」

唐煦遙穩住美人的身子:「雖說出了日頭,外頭也冷,你的病才剛養好些,乖。」

「我要去。」

江翎瑜掙紮起來,佯裝掀開被子:「不讓我去,我就凍著。」

「好好,去,」唐煦遙慣著美人,起身去給他拿衣裳,還囑咐著「霖兒乖,要穿厚些。」

這些日子,衣裳都是唐煦遙給江翎瑜換,江玉和唐禮幾乎不進臥房的門。

唐煦遙不嫌麻煩,更喜歡伺候著江翎瑜,換衣裳的時候,成心搗弄美人的腰側,讓他痒痒,看著他膩在自己懷裡笑鬧,心裡柔軟得不行。

唐煦遙對江翎瑜的愛意與日俱增,從最開始喜歡他的美貌,病懨懨的虛弱模樣,到如今與他無話不談,百依百順,他好他壞,唐煦遙都愛極了。

江翎瑜身披沉重的厚大氅,出了門就找地方坐下,實在是累得慌。

江翎瑜皺眉:「煦遙,我不想穿這件。」

唐煦遙摸摸江翎瑜的腦袋:「怎麼?」

「累,」江翎瑜摟著他健碩的腰,軟聲撒嬌,「大氅好沉。」

「不穿凍著。」

唐煦遙板起臉嚇唬美人,但揉著他的背,動作特別溫柔:「回去身子不適怎麼辦?」

江翎瑜輕哼一聲,不情不願地撒開唐煦遙,一臉不悅,唐煦遙怕他氣著,忙坐在他身側哄了又哄,說是練會子劍,日上三竿,寶劍還沒出鞘。

江翎瑜沒見過誰舞劍,新鮮得很,推著唐煦遙去練會,不要他哄著了。

唐煦遙脫了大氅,僅穿長袍,佩劍出鞘,迎著日光舞動,劈得四下獵獵作響,他是將軍,照說用劍講究效益,怎麼省勁,怎麼快,那就就怎麼刺出去。劍還寬些,很沉,不像文臣的精緻,適合舞劍花,但他為了取悅江翎瑜,還是連著舞了三個,動作不算笨拙,可這劍不太適合做這個,看著很有些生硬。

江翎瑜自幼不碰刀鋒,身子也經不住,但不礙著他愛看唐煦遙舞這些冷兵器,欣賞英姿颯爽的俊秀將軍,莫名其妙接了三個劍花,江翎瑜看愣了,疑惑開口:「為何要這樣,文不文武不武的,讓人生疑得很。」

「你竟懂這些?」

唐煦遙收劍入鞘,擱在一邊,坐在美人身側,將他虛軟的身子攬在懷裡,頗有些讚賞:「你可真是學識淵博,我本想舞些劍花取悅你,不想一眼讓你看出了門道,慚愧。」

江翎瑜真的喜歡唐煦遙這敢做敢當的性子,湊上去親他一口,權當了嘉獎:「你怎麼樣我都喜歡,更不要說只是個劍花。」

敢做敢當,知錯能改,不去說些旁的掩飾,唐煦遙光是這點,就勝大琰官民萬千,何其難得。

「今日你身子可好多了?」

唐煦遙柔聲問:「走幾步路喘得慌嗎?」

「沒有,」江翎瑜歪著頭枕在唐煦遙肩上,「就是這大氅太重了,我穿不動。」

「你這小孩。」

唐煦遙摟著美人,失聲輕笑:「竟連大氅都穿不動,真是嬌貴的美人。」

「你也知道我是小孩。」

江翎瑜嬌軟得鬧著:「那還給我穿這樣的衣裳,你要累著我了。」

「好好,回去換一件。」

唐煦遙橫抱著美人起身,往臥房走著,邊問他:「今日你既好些,要不要去召知府來問話?要是沒什麼精力,就算了,擇日再召。」

「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

美人被穩穩擱在床上,坐起來,看著去找大氅的唐煦遙:「這些天我可光睡覺了,什麼都記不得,不光是知府的事,那小白臉說,是提刑按查使司的一個姓王的官員指使他假借我的名號,召完了知府,再去提刑按查使司看看?」

「折騰得你,」唐煦遙疊弄亂的衣裳,「改日再去,他們又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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